咬得破碎不成形,眼神卻強得可怕。
“這是你替周軍選的,別怨我狠心。”梁平說著扣住他的雙手,在上衣和褲子口袋裡亂摸一氣,找到了小小的機子,低頭摁了幾下,又塞回他的衣兜,“聯絡號碼我幫你刪了,留著總是件心事,對不??”
孫樂看著他,眼淚毫無聲息的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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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軍得到孫樂的訊息後,朝趙老六笑笑,“原來真有人透了風聲給他,叫人好好查查吧!”
身邊的人扔了菸頭,感慨道,“周哥,你何苦拿小樂來試探呢。”
“老六,你聰明——這還不明白?”周軍順手掏出手帕抹抹汗,這緬甸的熱帶氣候,還真適應不了,“你知道,我私人的事不喜歡別人嘴雜亂說,可現在鬧得誰都不服誰,還都覺著我這個大哥做的傻,老看人走眼,也不是個事吧?!這回過後,通通都給我封口。還有,用他不是見效最快?你看我一走,人就給請去了!”
“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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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一點,是我可以拍胸打保票,梁平不會對他怎麼樣……對他,或許不比我要來得差。”周軍的語氣頗為無奈。
“大哥,你就當我這句是吹捧拍馬,”趙老六自然地停頓收聲,得到對方努努嘴,示意可以繼續的訊號,才介面說下去,“周軍,這道上混得越久,人也越冷,耍狠的功力更是水漲船高啊。”
周軍的指關節又習慣性地叩著桌面,兀自象是想了會兒事,突然笑道,“你這一次,倒真拍到我屁股上,我就當好話收了。”
趙老六離開後,他獨自一人坐著,腦子有些混亂,對一切都似乎沒了把握的惶恐,不知怎麼冒出了頭。
其實他心裡明白,這筆單線生意,做得可夠危險。
當初是想著,既然漂不白,索性黑個透。
要說想洗手退出的心眼,最先和孫樂在一塊時就動了,然而盤算來盤算去,卻發現希望很渺茫,就象劉衛林那天暗示的,都在一個池子裡,誰也弄不乾淨。
手上捏著那些劉的把柄,即是他的殺手鐧,可也是個燙手的爛山芋。讓他就這樣交出來,是萬萬不肯的,但要是藏著不放手,劉衛林又怎能放他過門?
雙方綁在一起那麼久,彼此都幾乎知根知底,劉是清楚他把資產分批轉移,然後想要移民加拿大的企圖,因為那裡和中國沒有引渡協議,哪怕東窗事發,也引不了火,燒不上身。但也正是這個理由,劉衛林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真由得他去了加拿大,說不準這大哥心情一不好,把手裡頭的犯罪證據給丟擲來,就算不一定被整死,至少前途盡喪。
想想他唯一能走的路,卻是“華山天險”,可冒著生死不定的風險偷渡潛逃,從此再也不能挺著胸膛回來,連這兒的朋友兄弟也再見不著,這又何必呢?!
所以,他只有放棄。
而比起無法漂白收手更糟的是,這條黑道竟也越走越不太平。
由於和林遠斌鬧翻了臉,梁平趁勢上位,軍火、走私、毒品一樣都不拉,還時不時仗著後臺硬,到他的地盤小打小鬧,特別是在毒品買賣上,他會鋌而走險地找上家運冰毒去日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梁寸寸挺進給逼迫的。
因此,他絕對不能善罷甘休的強勢性子,和想盡辦法要擺脫劉、林控制的念頭作祟,讓他藉著關係網,好不容易逮著這樣一個機會,能夠直接和源頭交易,既少了中間雲南的李寬抽大頭,又可以跳出劉一手安排的銷售鏈條,不用受他牽制,方便以後另起爐灶,甚至於另找山頭稱王稱霸的。
雖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種合作和交易來上個三四次,劉、林和梁保準會得了訊息,可估計那時他和緬甸人的關係也順當了,要想動手對付他,對方還得三思而後行,畢竟要是動了他,金三角那邊總多多少少會有所牽連,那些個毒梟可都不是吃素的,他們才不管你是官員還是大哥,綁了殺了再說。所以,這第一筆交易事關重大,只許成功,可不能失敗。
可來佤邦之前,周軍卻捕捉到些蛛絲馬跡的訊息,可能梁平得到了風聲,知道他要去跑一批重要的貨。為了不著痕跡地查明真實的情況,若訊息為真,幫派中確有人把秘密抖摟出去,也能及早做好應對,別在金三角和劉公子兩面難做人。
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孫樂是能幫著他實施計謀的最佳人選,故意壯大聲勢的複合,也故意賴在男孩家不走,直到出發當日才依依不捨的分開,他這場戲還演的不錯。
當然,告訴孫樂的地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