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止的傷看起來就在腰部那一塊兒,她既然不想去醫院,自己又何必勉強呢。
“那你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嗎?”
“他就是要帶我去小木屋的,我們去那兒吧,車裡有急救箱,我把它拿出來了。肖醫生,總之很感謝你。”音彌把被壓扁的急救箱放進肖黎川的車裡,“把他放到我腿上吧,我看看他的傷。”
肖黎川嘆氣,這一對人,明明互相關心著,為什麼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很快就開到了小木屋,音彌從地毯地下拿出鑰匙,肖黎川揹著傅凌止上樓,進了臥房,音彌趕緊拿來急救箱,聽診,診斷,治療。等一切弄好的時候,傅凌止有低燒現象,音彌趕緊給他吃了消炎藥,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肖黎川也在旁邊看著,需要的時候幫點忙,傅凌止一直在出汗,大概是很熱,嘴唇乾裂,音彌喂他水喝,他不張口,她沒辦法,只能用溼毛巾一點一點沾溼他的嘴。筆下中文
就這樣,心力交瘁的時候,天亮了。期間傅凌止的手機響了兩次,每次都讓音彌膽戰心驚,不過還好,第一個是楚懷,音彌敷衍了一下,第二個是國防部的,應該是公事,音彌沒接。
到中午的時候傅凌止隱約有甦醒的跡象,音彌看著那兩分離婚協議書犯愁,怎麼樣才能讓他順利的在上面簽字呢?她在床邊踱來踱去,手突然被一把攥住,愕然回頭,竟然是傅凌止!
她受驚似的趕緊甩開,傅凌止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外力,很快就從床上跌下來了,肖黎川剛好在樓下,音彌只能走過去蹲下,把他慢慢的扶起來再放到床上,他卻緊緊揪住了她的衣領,眼神迷茫中透著焦灼,他再看她。
她突然冷了臉,心想這是一個好機會,”傅凌止,你看你差點就死了,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成全你自己呢,我想要的只是離婚,並沒有說離婚後不能再結婚。我需要對你做出的那些傷害我的事一個結果。我會陪著你的,你看,我不是沒走麼?”
傅凌止有些怔忪,可能是還在發著高燒,他神思並不太清明,耳朵裡大概就記住了她說的那個陪字,他艱難的開口,聲音很乾澀,“你……你不離開我?那為什麼……要離?”
音彌滾燙的淚刷的一下就掉在了他微微睜開的狹長的眼逢裡,她稍微離他近一些,楚楚可憐的模樣,“因為你曾經對不起我,所以我還在生氣,可是笨蛋,你太沒腦子了,就算我們離了,你還可以再追求我,再結婚啊!”她知道,只要這麼一說,他肯定會動心的,他堅
持的也很苦難,因為他知道她不開心,所以給他一個臺階下,他會順著爬的。所以……等於是自己在騙他。但是如果錯失這次機會,她真的休想再離開他一步,這輩子都別想!
“再結婚?阿彌,我不信你。”他把目光偏轉,看著暖色調的屋頂,眼神有些悲傷,他繼續說,“我受傷了,阿彌。”
“你籤不簽字?你不簽字我現在就離開你,相反的,你簽了字,我就會一直守著你。”音彌逼他。
“你守不守著我和我簽字有什麼關係?阿彌,你有什麼目的,非要離婚?”雖然還病著,可傅凌止到底是傅凌止,那種銳利的目光,讓音彌無所遁形。
“簽字是一個儀式,代表以前我和你那段骯髒的關係結束了。筆下中文簽字之後,如果你想重新開始,我答應你。”音彌緊緊的看著他,眼睛一動不動,顯示她無比的認真,“如果你不簽字,我就當你沒有意識到你自己犯下的錯,我會離開你,現在就會。”
傅凌止微微抬頭,看著自己沒辦法移動一分一毫的身體,他知道,他的阿彌性子能柔成水,也能烈成火,他不想被她燒死,一點都不想,他伸出顫抖著的修長慘白的手,不放心,一遍一遍的問,“我簽了字,你不會離開我?”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凌厲的目光變成了可憐的期盼,隱忍中又散發著淡淡的絕望,好像她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這樣的目光是沒辦法讓人直視的,音彌稍稍偏移目光,把那兩份協議書遞給他,把筆塞進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間,“是。”
傅凌止笑了,可惜音彌沒看到,所以不知道他笑的有多苦澀。第一份,他的字跡顫抖中透著一貫的鋒利。第二份,卻是無力的歪歪扭扭,他簽好了字,黑色的眸子裡含著霧,“阿彌,希望你說話算話,我賭你沒那麼狠,扔下生死未卜的我離開。”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提心
吊膽呢?他的阿彌或許對別人是沒那麼狠,可對他……無從得知,畢竟是自己傷他她太多。
“你睡一會兒吧,我去下面倒水喝。”音彌幫他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