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攥住,小聲道:“好冷的人。宋哥哥,我怕。”
不能怪可兒膽小,只是這名男子一身黑衣,唇無血色,一張臉面竟不見絲毫笑意,更甚者,這人不會笑。
宋哲攏眉,抱起林可兒向後躍出五丈,坐在屋頂,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的說道:“這男人不簡單,來者非善,八成又要出人命。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其他的事,咱們少參與吧。”
望著玉凝,心想:表妹有凌四、凌七爭搶護著,我也不需擔心什麼。
映雪直直看著黑衣男子的臉容,暗想:我僅道皇上已是俊美無雙的人,竟不想,這位公子竟比皇上還有俊美三分。倒不知他為誰而來,他從方才就一直看著恨生,難道就是為了一具腐臭的死屍而來?那他可就是有眼無珠,竟不知這裡我是美。
黑衣男子眼中除了恨生,無旁人。徑自行走。
郝仁唯恐他傷到邢掣姐弟三人,大喝一聲:“公子,你止步吧。”推掌朝他胸膛打出。
黑衣男子僅微震雙肩,竟在周身隆起一圈真氣,郝仁拍掌打在真氣圈上,竟被反力震得倒退飛出,連連撞上幾根木樁,才停下身來,連連叫道:“好,好。”
雙兒大叫:“郝爺爺。”上前扶住。
黑衣男子舉步走到恨生身邊,攤開手掌,手中白色花瓣飄下,落在恨生眼睫,又被風吹走,吹到玉凝手邊。玉凝抬手將那花瓣接住,看後心中吃了一驚,喃喃道:“是鈴蘭花瓣。”
跟凌燁宸互看一眼,只見他眼中沒有絲毫訝異,竟似認得這黑衫青年一般,吳欣也同樣對這青年表現出幾分關切親近。
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是舊識麼?”
凌燁宸嘆了口氣:“是啊。是舊識。”
“他愛鈴蘭,所以你也愛。若你知道,他並非愛鈴蘭,而是中意喜愛鈴蘭的人。你死了,也不瞑目。我活著,也不快活。你愛鈴蘭,我愛你,我也愛鈴蘭。你去了,我還剩下什麼。”
黑衣青年說的悲傷低沉。眾人心中亦都下沉了幾分。
凌懿軒看著那青年手中不斷翻落的花瓣,心想:前幾日和玉凝成親時候,用鈴蘭鋪成花路。此刻這人口中又提到恨生愛鈴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凌懿軒那時正值宮宴被凌燁宸逐出宮去,自然不知道凌燁宸為了取。悅玉凝,跟她共同種下鈴蘭,後來恨生瞧見凌燁宸擺弄鈴蘭種子,覺得凌燁宸澆花的樣子清秀又俊逸,喜歡極了,也喜歡了上了那盆鈴蘭。
黑衣男子俯身伸出大掌朝恨生臉頰探去。
玉凝見狀大驚,生怕這男子傷害恨生。立刻從凌燁宸懷裡脫出,跑去擋在恨生前面,望著黑衣男子的臉,說道:“她已死了,不要再傷害她。”
男子冷惻惻看著玉凝:“讓開。”沒半點憐惜,猛然出掌,朝玉凝胸口拍去。
凌燁宸驚出一身冷汗,閃身,鉗住玉凝腰肢,將她帶開數尺,說道:“雨寒,這丫頭是恨生捨命救下,你殺了她,豈不是讓恨生,死的沒有價值。”
黑衣男子正是夜雨寒,暗閣前任閣主夜不悔的義子。
無人知曉他出身,也無人知道他姓甚名誰。
夜不悔十幾年前在一個雨夜,於荒郊撿到這孩子,因得他一雙眼睛冷冷冰冰,取了個名字叫雨寒。
他來暗閣的那夜,似乎餓壞了,那時恨生正在用飯,見他快餓死了,於是把吃不完的剩飯遞給了他。那是夜雨寒最暖的一餐。
從那以後,他不知是餓、還是怪癖,最喜歡吃恨生吃剩下的吃食。恨生剩下了一口粥,他就著她噙過的地方給吞掉。她吃剩下半口肉饅頭,他拿著一口就給塞嘴裡。
恨生最厭他。處處提防他。將剩下一口的東西偷偷扔掉,也不留給他。
那次,恨生八、九歲的時候,花了很大力氣烤了一個玉米,才吃了一口,突然腹痛,把玉米擱在桌上,去了茅房。待到回來時候,那烤玉米就只剩下一個玉米棒棒,緊緊握在雨寒手中。
恨生氣的大哭,從那以後,開始惱起夜雨寒。說道:你怎麼不去偷吃你義父剩下的雞鴨魚肉鵝蛋奶,偏偏眼巴巴瞅著我碗裡那一口兩口飯菜?
雨寒說:我只覺你碗中食物要比我的香。
他當時也八、九歲,說話天真爛漫。其實兩人碗中都是一樣的東西,他是瞧著恨生小口小口慢慢嚼,香極了,他自己呢,狼吞虎嚥,飯菜一點味道都沒。總想著為什麼她能吃的那麼香,趁她不在,偷她剩下的東西,吞下腹後,果真比他的香。
就此養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