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沒有顆粒的玉米棒子或是從地上撿起的土塊當手榴彈,與夥伴分班“打仗”。還煞有其事的分好敵我,分好官職。記得有一次我一顆“手榴彈”把一個小夥伴的左眼“炸”得紅腫,非常生氣的父親一腳踹在我的屁股上,我痛得哇哇大哭,還一邊委屈地申辯:“誰叫他是壞人呢?”
到讀初中的時候,最渴望的就是能得到一身沒有帽徽領章的綠軍裝,哪怕是一頂綠軍帽。父親為了了卻我的心願,不惜跑了十幾裡山路,到城裡找一個從部隊復員的親戚要來一頂。第二天我得意的有些張狂地戴著到學校,結果課間休息時被同學“黑狗”搶去了,於是個頭比他小一茬的我生平第一次咬牙切齒直接動手“自衛還擊”,以鼻青臉腫的代價並在老師呵斥幫助下奪回帽子,但帽簷已經不在了,為此,讓我傷心地哭了兩個小時。
後來,高中沒考起,縣裡食品公司招工,我參加了考試。在做生產隊會計的父親提了兩隻雞又去找從部隊復員的親戚(他是縣裡某部門的領導)幫忙周旋以後,考試成績排列第二十一位(招20個,第一名是殘疾兄弟,被“不方便下鄉”辭退)的我被錄用為食品公司的一名“殺豬匠”。每天的工作任務是清晨5點多鐘起來參與宰豬,6點半上街擺攤買肉,最多9點左右就結束“戰鬥”,休息到下午拉豬的車子到,又去幫忙卸豬。這個在現在被人看不起的活計而在當時卻是一份讓其他人羨慕的流口水的工作,因為那時肉食品供應是食品公司獨家經營,吃肉憑票,想吃好肉,多吃一點,可得拉我們的關係。我們也就成為可以挺直腰板在大街上雄赳赳地走路“國家工人”。
但參軍的心願在我心中一直根深蒂固。為了實現夢想,我自己做著準備。早上沒有時間鍛鍊身體,我改在晚上十一二點去跑步,從書店、郵電局的零售點買來習武的書籍雜誌,偷偷一個人修煉武功。因為沒有師父,最終沒能成為武林高手,三腳貓的功夫不可能行走江湖。唯一的好處就是增強了“人民”(本人)體質。
1978年冬季徵兵,我先斬後奏,報了名才回家告訴父母大人,氣得臉發青的父親幾次抬起手又放下,母親流著淚說不出話來。對峙一個無眠之夜後,父親對倔強的兒子作出了一個痛苦的又無奈的決定:“去吧,好好幹!”
這是那個年代做父母的最真實最質樸的囑咐。我帶著這個囑咐,成為了一名軍人。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悶罐車上
“哎,洪超,你說還要幾天,實在受不了啦”,陳勇遞上一隻煙,挪挪身子,悄悄的問。
“我怎麼知道,注意紀律”,我故作一本正經,其實連著幾天坐在悶罐車裡,放著誰都不會好受。每節車廂裝著一個排,不準點燈,不準大聲說話。車廂裡配備一個用汽油桶改成的尿桶,時間一長,那桶裡便散發出不敢恭維的氣味。
陳勇和我一年參的軍,一起參加新兵訓練。現還在一個班,我是班長,他是班副。
我倆的相識相知,那還得從新兵連說起。兩個多月的新兵訓練是最苦最累的。最怕的就是佇列訓練、軍事技能訓練,每天立正,稍息、齊步、跑步、正步……,幾天下來,胳膊練腫了,睡覺壓到都疼的要命。兩腿練硬了,上廁所想蹲下去難,費勁力氣蹲下去方便後想站起來更難。最喜歡的就是政治教育和軍事理論、各種報告會等,大部分新兵都裝做專心聽講,原因只有一個——可以偷懶不訓練。
對我來說,重複、單調、艱苦的訓練基本不在話下。從小學到初中,我就是體育尖子,工作後自練武功又打下基礎,加上父親那句“好好幹”的話語一直縈繞在耳邊,所以除了訓練場上勤學苦練之外,還主動加班加點練跑步、練投彈……。不到幾天,就被班長看中,報連隊首長指定為副班長,協助班長組織訓練和內務管理。
陳勇呢,雖然也讀到初中,但按他的話講,在他們那裡,沒有正規的體育老師,上體育課就放著學生滿山遍野瞎跑。所以跑步還行,佇列訓練就左手左腳,歪歪倒倒。一天吃過晚飯,他把我拉到營房後邊的小樹林。
“你教教我,我不能被退回去”,他有些害羞,又有些沮喪,“我太笨,老是錯。但我得爭氣。”
那天,我知道了他來自陝西農村,所在的村裡沒有一個年青人能走出山溝溝的。他是因為根子紅,又是唯一的初中生,被生產隊推薦當兵的。
“我不想再回去,當兵是唯一的出路了”,他說。
我理解他,爽快答應了,況且班長也要求我要幫助訓練不夠理想的同志。我向班長彙報後,就利用訓練之餘的休息時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