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部分(3 / 4)

小說:明賊 作者:不是就是

難得的出現了已經多日不見的太陽。李信攜何騰蛟往澮水岸邊,查探情況,以判斷目前的水位究竟能否儘快過河,與鳳陽取得聯絡。可到了澮水邊後,眼前所見卻讓李信的心裡涼了半截,但見大水早就沒上了岸邊,低窪處大片的葦草被淹沒期間,如不仔細分辨,竟有一片汪洋的錯覺。

“驪姬北原上,閒骨已千秋。澮水日東注,惡名終不流……”跟在李信身旁的何騰蛟卻詩性大發,突然吟其了詩。李信翻了翻眼皮,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斥責。

“春秋時驪姬使晉獻公誅殺公族,才導致了日後的三家分晉,驪姬死後便被埋在這澮水之畔……”難道這文人又要借古抒今了?可是在心裡莫數了皇帝的身邊的形形色色之人,也對不上號!更何況朱由檢還是個勤勉的帝王,又嚴禁後宮干政,這種禍事借用過來,只怕是不合時宜吧!

李信如此暗暗揣度,卻見何騰蛟又道:“晉國雖強仍有每況愈下,可見最脆弱的還是國中內部,如果上下和睦,團結一心,又何至於如此?”

原來竟是暗指朝廷內都紛紛,白白便宜了流賊。不過,何騰蛟此前僅僅是個區區縣令,升任兵備道也才月餘而已,竟然就搞指摘朝廷過失,若是被有心人傳到朝中,只怕一個丟官去職是難免了,幸好他遇到的是自己。

“何兵憲說的好,可以李信看來,朝廷之憂不再臣子,而是在今上!”

李信這一句話在深受儒家理學浸染的時人尤其是何騰蛟這等讀書人看來,已經是大逆不道之言。何騰蛟面露訝色,雖然他也曾隱隱覺得皇帝的作為恐有不妥,卻從未如李信這般斬釘截鐵過,多數時候他都認為,這是朝中有奸臣矇蔽了皇帝。

但滔滔澮水之畔只有李信與何騰蛟兩個人,何騰蛟從見到李信之初就覺得此人不同於武人,行事與想法總有令人深思之處。由此,李信對皇帝的指摘則引起了他濃厚的好奇心,不但沒有阻止他繼續說出如此悖逆之言,反而顫聲問道:

“鎮虜侯何出此言?”

李信冷笑道:“但凡君主強勢朝政無非會有兩種結果。君主賢明,諸臣就如駟馬歸轅各司其責,國事自會蒸蒸日上。若昏聵無能、剛愎自用,諸臣就如駟馬脫韁,禍國亂民!所以,國若亂,責在君而不在臣!”

李信的意思是,大臣之所以能夠做出禍國殃民之事,還是因為皇帝沒有識人之明,將不合適的人呢放在了不合適的位置上。如果皇帝能夠操控大臣如熟練的馭者駕馭駟馬,國中又豈會出現內鬥?

何騰蛟果然理會了李信的話中之意,心中大駭之下,竟忘了這等言辭出自於一個武人之口才更讓令人驚駭的。半晌之後,何騰蛟神情黯然,低聲說道:“鎮虜侯之意,今上不該再用周延儒?”

這回又輪到李信驚訝了,何騰蛟的思維跳躍,居然一下就扯到了周延儒身上去。但是,這句話卻是一語中的,切中了要害。周延儒再度為相,絕對不是大明之福。除了周延儒本人品德能力不行以外,他背後還站著一股龐大的勢力,那就是在他付出活動中出了大力的復社。而周延儒的迴歸京師,則會使得本就已經被朝中內鬥折騰的烏煙瘴氣的北京城雪上加霜。

李信最終還是岔開了話題,這等事他們操心也是沒用。只不過他萬萬麼想到,正是有了自己今日的一番話,何騰蛟將在若干個月以後,做出了一件震動天下的大事。

“何兵憲孰知江淮地理,若李信急於南下渡河,不知可從何處突破?”

何騰蛟仰著頭思量了半晌,才道:“澮水氾濫,只怕這方圓百里都無法強渡。”他看到李信的神情一陣黯然,又補充了一句。“反正三衛軍主力也沒到,不如就趁此機會休整一番,將這澮水以北的諸多流民都如法炮製,安置一番!”

李信意興闌珊,“李信武人一個,這等理民之事,還要靠張閣老!”

“鎮虜侯太過自謙了,若不是鎮虜侯沿途安置流民二十萬,徐州府只怕便沒有百姓了!”這句話,乃是何騰蛟發自內心之言。在濟寧州聽說李信收攏安置了災民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不以為然,甚至還有隱隱的擔心。

朝廷向來防止百姓聚集,更何況還是一些已經失去了裡甲管制的亂民,如果真如信中所言,動輒四五萬人聚在一起,豈不是前門驅狼,後門請虎嗎?萬一這些流民亂了起來,那就是流賊啊!

所以,極為不放心的何騰蛟主動請纓,接下了這押運糧草的活計。結果,一路南下,在徐州等地,他驚訝的發現,這些聚居的百姓竟然已經形成了一整套自我治理方法,而且很多名目都是前所未聞的。進過一番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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