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股流賊,牛金松帶著騎兵輕而易舉的就將這些人悉數殲滅,可始終就沒遭遇過大股流賊,以至於連個像樣的仗都沒打過。為此,牛金松心裡還打起鼓,找李信商量,感覺眼前的形勢有些不同尋常。而李信卻也有著他的焦慮,所不同的是一直被壓在心底,那就是三衛軍遷延近月,為何遲遲沒有抵達,他已經隱隱有了一些預感。
濟寧州,從十一月初一開始,坐鎮於此的張方嚴便開始不斷收到李信從前方送來的長信。最初,李信告知在碭山收攏了五萬多的百姓,希望張方嚴派出官吏接管,同時準備糧食做好賑災工作,他對此大為讚賞。李信果真異於常人,通常武將從未有過體恤百姓之舉,沒有戰事不跟著賊寇一同劫掠百姓就已經可以對其大豎拇指了,而這李信竟然連親民官的事都一併管了。
浙直是張方嚴的轄地,李信如此做他自然高興。緊接著,他可就有點高興不起來了,隨著信件雪片一樣的飛到濟寧州,李信所統計的流賊丁口也從五晚五千多人一路飆升到將近二十萬人。須知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胱甘總督,五萬人的糧食他還能在兗州協調一些,可二十萬人的糧食,又讓他上哪裡去籌措?
收攏了人口明明是件大好事,卻將這位浙直總督愁的茶飯不思,滿嘴燎泡。沒有別的法子,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去找濟西兵備道何騰蛟,與濟寧知州嚴丙烈,請這二位與自己一同想想法子。
毫無懸念的,嚴丙烈自然是一口回絕……
第五百九十章 澮水之畔
李信率軍一路向南,竟然直抵了固鎮,此地距離鳳陽已經近在咫尺,但是卻並沒有發現大批流賊的痕跡。這就讓李信大為疑惑,流賊難道是掩藏了在鳳陽府的行動嗎?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流賊都是嘯聚在一起的流民百姓,其實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做掩藏行蹤這等事豈不是匪夷所思?
但若不是如此,已經到了距離鳳陽不遠的固鎮,居然都沒有和流賊的大部人馬遭遇,難道事態的進展和自己本來預測的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偏差?於是,上百騎的斥候分派出去,沿著澮水向東南而去,探查究竟流賊虛實。但偏偏不巧的是一連下了三天的大雨,道路泥濘,河道漲水,在淺灘可亦涉水而過的澮水水位陡然提高,南渡而去的斥候便被困在了澮水之南。
一時間,澮水以南究竟是什麼情形,李信竟然連半點訊息都沒得到。眼看著軍糧日漸減少,在連綿的雨天裡三衛軍計程車氣也日益地下,憂心忡忡的李信面對老天也是一籌莫展。就在這個當口,濟西兵備道居然頂著雨晝夜兼程,為他送來了糧食等軍用物資,而且還帶來了朝廷的最新訊息。
“聖上下旨將楊閣部罷官奪職,然後又令其戴罪立功,如此處置不公,只怕百官之心不服!”
何騰蛟無意指摘皇帝的旨意利弊,但終是覺得其中有不妥之處。但李信卻猜得到皇帝的心思,朱由檢在朝中實在找不出一個比楊嗣昌更能信任的人了,究其竟還是對楊嗣昌存在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但李信卻知道,楊嗣昌剿賊策略最終被證明是不可行的,那麼此人的下場便可想而知。倒在剿賊之事上的總督巡撫已經用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而今只怕又要再多了一位。雖然,今世的發展趨勢已經和李信熟知的歷史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偏差,但他仍舊斷言楊嗣昌的境況在熊文燦死後必然將每況愈下。
只有一點李信還不甚明白,楊嗣昌就戰況,屢屢向朱由檢瞞報,而今只怕早就有地方官員將蓋子掀了開來,想來他也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能繼續容忍楊嗣昌呢?難道朱由檢不是最痛恨別人欺騙自己嗎?還是他的底線會隨著物件的改變而出現變化?
“何兵憲此來,可有三衛軍的訊息?”
皇帝也好,楊嗣昌也罷,和李信的直接關係並不大,唯有眼下,三衛軍主力才是重中之重。
何騰蛟談及三衛軍也是滿臉的疑惑,“下官也是奇怪,據京師南下的使者所言,調兵的聖旨已經發出去將近半月,照理此刻早該到濟寧州了,但事實卻是半點訊息都沒有……”
他越說表情越是狐疑,雖然話被打住了,但李信卻分明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不好的內容。其實,這也是李信一早就懷疑了的。一定是朝中有人做了手腳,只不知陸九現在究竟有沒有得到訊息,如果得到了,現在已經走到裡哪裡。如果沒得到……李信不敢再想下去,如今自己孤軍深入,流賊大軍目標目測,這幾千人只怕難以阻止他們做任何事情。
何騰蛟抵達固鎮的當天下午,淅淅瀝瀝三天的雨終於停了,烏雲散去天上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