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轟轟之聲,附近的大地都為之震顫。
兩門實心鉛彈全部射空,孔有德毫不沮喪,頭炮多為校正之用,加之距離又遠,打空了也不奇怪,立即命令操炮手清理炮膛,降溫澆滅火星,然後裝藥,裝彈,壓實,校正瞄準。
兩炮雖然射空,但李信很快就發現,清軍隨之出現了異動,左右兩翼有了向後的動作,試圖與被圍的明軍保持一定距離。陸九突然插了一嘴。
“這不等於給韃子報信,告訴他們咱們來了嗎?”
李信搖頭,“韃子不知我方虛實,如此一來正可震懾他們不得輕舉妄動。”
說話間,孔有德擎著火把,第二次點燃炮尾處的引信。
轟轟兩聲,其中一炮正擊在韃子左翼軍陣之中。
由於韃子是密集陣型,鉛彈帶著火藥爆燃的高溫呼嘯而至,第一次落點便將兩個韃子甲兵掃的腸穿肚爛,炮彈落地之後並沒有停止,而是由地面談起繼續向前飛去,這一路又掃到了七八個韃子甲兵,被掃中者輕者肢體被削斷,重則當場斃命血肉模糊。這枚鉛彈在韃子甲兵人群中三個起落才停了下來,一炮死傷十數人。
韃子左翼出現了一陣騷亂,但在各部軍官的約束下,很快便恢復了秩序。
被圍困的明軍軍陣之中,一個身著長袍的胖子聞聽大炮之聲,又見炮彈落入韃子軍陣之中,頓時喜極而泣,不過一切的狂喊:“閣老咱們有救了,是咱大明的紅夷大炮!”
這個胖子正是熊開元,劉宇亮心道,你知道紅夷大炮有多沉多大嗎?怎麼可能搬倒這裡來打野戰?不過這是大明的援軍來了到的確不假。
劉宇亮何曾見過如此慘烈的廝殺陣仗,被嚇的已經都快麻木了,幾次眼看著韃子就距離他不過十幾步的距離,但最後都被明軍頂了回去,他開始深深的後悔不停李大千之言。
再看李大千渾身浴血,幾次在韃子兵鋒之前左奔右突,不由得大為感慨,真乃不可多得的勇將,此番若有機會回到京師,必然在皇帝面前為其請功,出鎮一方。隨之看向李大千的眼神也與此前不屑武人的傲慢截然不同了。
“李將軍,可知援兵來歷?”
這兩輪炮擊減緩了韃子的攻勢,正幫了李大千的大忙,真沒想到戰局竟會如此峰迴路轉,只不知援軍來自何方,又是何人統屬?李大千臨來之時,沒少做準備,十分清楚高陽河間一線根本就沒有大明官軍,至於民壯鄉勇,他所瞭解的也僅僅限於高陽一地,到哪高陽此刻被多爾袞大軍圍住,應該是沒有多餘的兵力出城來援救自己吧。更何況,此戰極為突然,除非是事先有所準備此案鞥及時的趕到。
更然李大千感到奇怪的是,這支援兵居然會操炮,那便顯然不可能是民壯。他曾在神機營待過,操作大炮遠沒有外人想象那麼簡單,認為僅僅是炮口對準前方,點燃火繩便一切大吉。至少是需要高熟練度和大量實戰經驗才能達到剛才那兩輪四炮便中一的精準度。緊接著第三輪炮擊開始,又有一枚鉛彈命中韃子左翼軍陣。這更證實了李大千的猜測,如果一發命中是巧合,那兩發便絕不可能是巧合了。
“回大人,末將不知!”
就在劉宇亮和李大千糾結援兵到底來自何方的時候,李信也在尋找著最佳的進攻時機,現在比的就是誰更有耐心,只要韃子動作急促,便給了他最佳時機。
李信身側的另一員大將,總兵王樸面色突然一遍,被包圍的明軍軍陣中一杆大旗若隱若現,先前他並未在意,但有幾次火光突然閃亮,便將幾個大字清晰的映照了出來。“督察軍事劉”
旗子的規格,以及幾個大字的內容,都讓王樸猛然一陣。
“李兄,這明軍軍陣之中很可能有一位閣臣!”
聽說軍陣之中可能有一位閣臣,李信也是一呆,朝廷何時派閣臣來了?腦中一頓,他又想到了介休那封帶血的書信,這之間難道真有什麼聯絡嗎?隨即他又覺得難以置信,皇帝有什麼理由派一位閣臣來?既然派了一位閣臣為何僅僅只有前任護衛?
“大帥,這,這閣臣在軍陣中可確實?”
“李兄忘了此前本帥曾任京營總兵嗎?看旗號,這支明軍應是五軍營的參將所領,而那面旗幟卻是閣臣封疆的規制,而劉姓閣臣,如今內閣之中只有一人,那便是當今內閣首輔劉宇亮!”
“這,不可能吧?”
當朝首輔帶著千把人南下,反被韃子困在一個彈丸之地,如果沒有自己這撥人來,覆沒只是早晚,也太過匪夷所思了。王樸卻道:“皇上也是有病亂投醫,劉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