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雖然字跡難看,卻極是方便快捷。自進到這憲兵營以後,所聞,所見,所用,有太多的新東西,都是此前從未接觸過的,這讓他大有不虛此行的感觸。
隨後的問話句句都盯住張石頭的要害,整個案情幾乎很快就被還原,在田復珍所營造的氛圍中,張石頭怒殺妻子完全是喪心病狂,而礙於法庭條例張石頭沒有權力自行發言,只能鼓氣忍耐。以上內容完全讓所有陪審們都一致認為,張石頭罪名成立應是不容置疑的。
按照條例,雙方不得當面辯駁阻止發言,控辯雙方每人發言之時,都會有一個簡易的計時器在計時,有任何發言問話都需在規定時間內進行。所以,當田復珍的問話幾乎成功的獲得了所有人的人同時,發言權轉到了郭師爺的手上。
郭師爺首先要求證人上堂,胡二狗早就被憲兵押在了“法庭之外”聽到裡邊喚他名字,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然後立即跪倒在地,沒等任何人發問便承認了他與韓巧娘通姦,被張石頭當場捉到現行……
戲劇性的逆轉,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必須拘捕
胡二狗的認罪讓“法庭”上所有人包括張方嚴、一眾陪審等人醞釀的激憤情緒陡然便洩了勁力,罪大惡極的不應該是張石頭嗎,如何胡二狗還認罪了?
位於“法庭”主位的主審官張方嚴不愧見多識廣,最先從錯愕中恢復過來,先清了清嗓子,又質問道:“證人休得妄言,須知法庭之上,天道昭昭,容不得半點謊言!”
胡二狗雙膝向前匍匐了幾步,衝張方嚴連磕了三個頭,口中則振振有辭。
“小人罪大惡極,罪大惡極,罪大惡極!”
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沒完沒了,張方嚴也鬱悶,先是被“訟棍”一番搶白,現在來了個證人,跟聽不懂人話似的,正想以藐視“法庭”的名義先令人將之打上二十殺威棒,豈料胡二狗又恢復了正常不再瘋癲犯渾安靜下來,便只好將手中已經抬起的驚堂木又放了下來。
郭師爺心裡也是沒譜,這出戏可不是事先排好的,他的腹稿裡也沒有胡二狗一上庭就認罪的橋段,一時間竟有點張口結舌。
主審官張方嚴見冷了場,提醒道:“被告訟師,該你發問了!”
郭師爺這才收斂心神,深吸一口氣,看來只能臨場發揮了,遂問道:“證人胡二狗,你和被告張石頭是什麼關係?”
胡二狗老老實實答道:“同鄉兄弟!”
“崇禎十一年臘月,被告張石頭與其妻是否於真定收留了你?”
“是!”
“其時你右臂是否已經殘疾?”
“是!”
“請舉起右臂”
陪審席上頓時一片一律紛紛,覺得郭師爺此舉不妥。胡二狗雖然不情願,卻已然配合,寬大的袖子被擼了上去,佝僂畸形的右臂露了出來,萎縮的筋肉拉扯著整支瘦骨嶙峋的右臂,呈現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形狀,見者無不觸目驚心。
陪審席上的諸生陪審們發出了一陣驚呼,他們多為錦衣玉食的公子哥,何曾見過這等戰爭的醜陋瘡疤。這回連張方嚴都忍不住側目。而郭師爺似乎很滿意眾人的反映,又繼續發問。
“也就是說,被告張石頭和其妻張石頭收留你之時,你已經失去了勞動能力,甚至會在大雪封山的寒冬裡餓死?”
“是!”
胡二狗匍匐於地,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卻是有問必答,聲音之中似乎充滿了無限淒涼。
“崇禎十一年正月,被告張石頭離開真定趕往大同府,是否曾將其妻託付於你照顧?”
“是!”
“很好!張石頭走後,你覬覦其妻韓巧娘貌美,便將其姦汙是也不是?韓巧娘沉淪之下便與你苟合是不是?”
一直呈現任人宰割狀態的胡二狗突然抬起頭來,抗聲反駁道:“俺和巧娘是真心相愛的,俺沒有姦汙巧娘!”
郭師爺連聲真真冷笑:“證人,你只能回答是與不是,本人再問你一遍,韓巧娘沉淪之下是否便與你苟且和姦?”
胡二狗還想辯解,卻看見在法庭內維持秩序的憲兵似乎已經躍躍欲試,便嚥了一口唾沫擠出了個“是”字!
“你不顧與張石頭的兄弟情義,更枉顧他的救命之恩,卻做下與兄弟之妻和姦這等苟且不義之舉,是也不是?”
胡二狗本來因為抗辯抬起的頭顱又深深的埋了下去,似乎羞愧萬分。
陪審席上再一次議論紛紛,米琰同樣與絕大多數人一樣,義憤填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