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叫城,並且帶來了一個讓城中所有人振奮無比的訊息,京師五軍營右掖參將率2000兵馬由河南北上勤王,不日將過境高陽。
魯之藩大喜,京營是戰鬥力僅次於邊軍的大明官軍,加之連年剿匪戰鬥力有增無減如果真能過境高陽,高陽民壯與這2000京師選鋒裡應外合未必不能趕跑韃子。但卻需要一個得力的人前去與之聯絡,魯之藩總覽縣城事務,由他去肯定不合適,教諭周瑾性格孤傲又不通兵事,顯然更不合適。最後,孫家二公子孫鉁主動請纓,由他代表孫承宗去求援。
“五軍營雖已經過了博野和蠡縣的邊界,但路上已經很不太平,二公子一個人去不行,不如由李教習護送。”魯之藩擔心孫鉁的安慰,畢竟是孫承宗的二公子,他又沒有官府的身份職責,出了意外沒法對孫承宗交代。
求援的事一確定下來李信便連夜準備,選出100原本馬戶出身的民壯,編成一支馬隊用來護送孫鉁。可到了天亮事情又出現了反覆,一群潰兵由南面疾馳而來,其中個個渾身帶血,為首一員主將模樣的漢子自稱便是五軍營參將鄭西堯。
守城的民壯不敢貿然將這些人放進成,但又不敢怠慢,一溜煙的跑去通知典史大人。魯之藩聽說五軍營已經成了潰兵,並且就在城下求助,夜間的一腔歡喜立時似被澆了一盆冷水。如何援兵一夜之間就成了潰兵?於是隨著民壯急急上了南城,向城下看去,果真是一片殘兵敗將。
魯之藩也不羅嗦,直接衝下邊的人喊道:“城下可是五軍營的鄭將軍?”
為首的主將脖子上纏了塊布,吊著左臂,顯是受了傷。
“正是小將!”
“將軍受苦了,但眼下韃子襲城,形勢複雜,本官指責所在,還請將軍自證身份,馬上便開門請將軍入城。”
那主將一怔,隨即苦笑道:“印信倒是隨身攜帶,可作數否?”然後便朝腰間布袋摸去,誰知卻摸了個空,許是激戰中掉了。只好衝城上兩手一攤。
“實在不巧印信許是在昨夜的戰鬥中遺失了。”
“那沒辦法了,本官只能為將軍投下飲水飯食和藥品……”
言下之意城門卻是不能開,也不能怪魯之藩不通情理,如今形勢如此危急,沒憑沒據的誰知道這些人什麼來路,萬一是韃子詐城該如何辦?
誰知那參將一拍腦門,衝城上拱手道:“大人,孫閣部可是在高陽城中?當年小將所在五軍營輪換遼東,還蒙閣部親自訓話,有過一面之緣,想必他老人家該有印象!”
既然參將提出孫承宗或許能為他證明身份,那就好辦多了,立即派民壯去請孫承宗。孫承宗已經還鄉多年,當年在他麾下的都是巡撫、總兵一級的人物,魯之藩沒打算他能對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區區參將有印象,誰料孫承宗偏偏就對這個鄭西堯有印象,並且一眼就認出了他。
事到如今便好辦了,魯之藩立即命人開城門放鄭西堯入城。孫承宗問起鄭西堯因何落得這般田地,鄭西堯面有愧色,低頭嘆道:“末將原本想過了豬籠河往任丘去,由文安、霸州回京,不想就在渡河這不上不下的當口遭韃子偷襲,才落得慘敗……”
孫承宗一捋頜下花白的長髯:“韃子能半渡而擊,想必早就盯上了你,有心算無心,敗了也不冤。只是可知道韃子主將是誰?”
“看旗號應是鑲黃旗的甲兵,似是叫鰲拜。”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鰲拜不是在城北紮營呢麼,如何又跑去了蠡縣伏擊鄭西堯?這也不能怪高陽縣情報資訊的閉塞,不管李信、魯之藩、亦或是周瑾都是初經戰陣的新丁,能在清軍宿將面前將高陽縣城守住就已經十分難得了。至於孫承宗雖然督遼多年,但他明白自己的所長所短,一個出色的戰略制定者,未必就精通戰術,所以他在高陽城的守禦上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都是任由魯之藩、李信等人折騰。
孫承宗看鄭西堯吊著左臂,得了個空便語帶關切的詢問:“手臂的傷如何?”
“勞閣部掛心,脫臼而已,已經好了,只是還有些不自如!”
“那就好,那就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瑾冷不丁插了一句。
“鄭參將不如留下來指揮高陽軍如何?”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周瑾說的不是民壯而是高陽軍,難道他是打算讓這個京營的參將來負責指揮由民壯編組的高陽軍?
“高陽軍?”
鄭西堯不明所以,魯之藩立即便明白了周瑾的意圖,鄭西堯的使命本是北上勤王,但如今僅餘數百殘兵敗將,勤王一事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