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默然,算是預設,派李信去和談,到現在杳無音訊,只能是徒勞無功了,此時他甚至在假設,如果調李信的三衛軍去解山海關之圍又當如何?
孫承宗也是看走了眼,洪承疇此前剿賊的表現有目共睹,卻沒料到在遼西一戰而亡。李信此時輕身去和談,豈不凶多吉少了?
君臣二人相顧無言,沉默良久。孫承宗突然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使出了吃奶的勁居然就將身子支的坐了起來。
“聖上若是還信得過老臣,老臣便拖著這老病殘軀,再去一趟山海關!”
……
“休要再聒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請先生沐浴更衣,如果餓了這裡還有吃食……”
洪承疇愕然回過頭來,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個半大的丫頭,手中捧著一領布衣青袍,凳子上不知何時已經放置了一個銅盆,裡面滿滿的都是清水,旁邊毛巾等物一應俱全,桌上則是魚肉米飯……
城中的房屋幾乎被守城的明軍拆了個乾淨,所以多爾袞依舊紮了中軍帳,聽完那指派給洪承疇的丫鬟所言後,便揮揮手將其打發走。
“如何?十四哥,那姓洪的南蠻子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只怕費了一番功夫,到頭來都餵了狗!”
對於多鐸的冷嘲熱諷多爾袞早就習以為常,不過他卻對多鐸的說法不以為然。
“不信便打個賭如何?洪承疇早晚會降了我大清!”
“賭就賭,賭注麼,就賭一斤的‘福壽膏’。”
福壽膏流行於盛京權貴,金貴無比,一兩福壽膏遠比一兩黃金還貴,更為珍貴的是這種東西並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據那些南蠻行商所言乃是由於產量低下所致。所以,多鐸賭這一斤“福壽膏”絕對是重注了。
說到福壽膏,多爾袞不由得打了個哈切,一臉倦意的道:“這玩意都說是益壽延年,可總覺得是離不開了,一日不用就難耐不已,此物若是那一日絕了產,咱們豈不是……不行不行,哪日便要將這東西戒了……”
多鐸卻笑道:
“十四哥杞人憂天,實在不行收他個幾萬斤,就不怕絕產了……。對了,十四哥如何就敢肯定那姓洪的南蠻子,一定會降我大清?”
多爾袞指了指多鐸的腦袋,“還是不過腦子,你沒聽那丫頭說,洪承疇洗了臉換了乾淨衣服,若是他一心求死,何必在意衣冠儀表?”
第四百四十一章 揭穿底牌
一戰大獲全勝,多爾袞的心情很放鬆,來自盛京的壓力陡然變小,皇太極不可能也沒有理由處置他這個取得大勝的功臣。至於宸妃之死,即便是和那商人陸賈有關係,皇太極又能有什麼直接證據來指向自己呢?更何況他又沒有做過,自然就坦蕩蕩無所顧忌。
到了此時,代善的病也好轉了,親自來為多爾袞道賀,並與之商議接下來大軍的矛頭該指向哪裡。很顯然,代善也不想此時便倉促還京,大軍理應趁此機會取得更大的戰果。
那麼,目標便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大明京師的最後門戶,山海關。兩戰大獲全勝,不但徹底破壞了明軍號稱鐵桶一般的關寧錦防線,還活捉了明朝的四邊總督。
“這個總督,十四弟打算如何處理?聽說你放出訊息說他已經戰死了?”
多爾袞點頭笑道:“接下來,就該將他被俘的訊息公諸於世了!”
代善就像早料到了一般,附和著:“洪承疇落在十四弟手中,此生便休想再回明朝了。”
很明顯,多爾袞的意圖就是讓洪承疇失去退路,先是釋出他的死訊,讓明朝君臣認為他已經殉國,給他撫卹封諡,其實這對明朝君臣對他也是最好的結果。等前述木已成舟再公佈其未死被俘的訊息,不僅讓明朝君臣大丟其臉,也讓洪承疇因為畏死被俘失節而身敗名裂。最後一步自然就是,等洪承疇投降以後,在公佈其降了大清的喜訊,幾次三番的打擊明朝君臣計程車氣。
這等現成的機會,多爾袞豈能放棄?
“聽說姓李的南蠻也派人來過了?這廝與大汗有不共戴天之仇,何不?”
多爾袞心下凜然,代善果然是個老狐狸,表面上裝病,實際卻對行營中發生的大小事件瞭如指掌。就連他密會李信特使也瞞不過此人的耳目,看來不選擇與代善為敵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二哥的意思可是,一舉除了這隱患?”
代善不置可否,笑了兩聲,拂袖而去,留下多爾袞在那揣測那何不二字之後,究竟是在暗示什麼。
說曹操曹操就到,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