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鎮虜侯開恩啊……”
李信的突然發作將一旁的陳文柄嚇了一跳,但是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這麼做的必要性,如果任由這些嘴上沒把門的皂隸們隨意傳說軍中事務,經過口口相傳,說不定會被傳成什麼樣子了。沒準,傳成魏國公陣亡殉國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此,陳文柄也沉下了臉:“鎮虜侯的警告你可記下了?倘若有一星半點傳言從這應天府衙傳了出去,別怪本官下手無情!”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皂隸冷汗淋漓,不斷磕頭求饒。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等那皂隸一走,陳文柄立即放棄了偽裝,眼神裡充滿了憂慮與疑惑。
“這,這不附和常理啊!魏國公兵強馬壯,蕪湖又是南直隸西部重鎮,朝廷經營多年,怎麼可能一夕之間就被攻陷了?”
李信冷笑一聲:“沒什麼不可能的!兵者詭道,蕪湖城陷,沒準就是裡應外合的結果!”
這個說法使得陳文柄心頭一震滌盪,失聲問道:“裡應外合?黃梅賊何時如此強大了?竟能,竟能……”
陳文柄說到此處,彷徨了,再也說不下去了。如果他們能在蕪湖搞裡應外合,便也能在建陽搞裡應外合。這個想法,使得陳文柄毛骨悚然,他又下意識的否定這種想法,這不可能!
李信的目光望向門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淡淡的道:“等結果吧,希望魏國公能在建陽穩住戰局……。”他並沒有將心中的真實想法告訴陳文柄,如果魏國公敗了,勢必將使位於寧國府的史可法壓力驟然增加。希望史可法能夠帶著他收攏的潰兵安然挺過這一段最為江南的時期。
離開應天府走了還不到百步,便有孫鉁府上的家丁尋了過來。
“鎮虜侯,鎮虜侯,可尋的小人好苦,部堂發了好大的火氣,著小人來尋您呢!”
李信知道,孫鉁一定是因為太平府兵敗的訊息大發雷霆,也是因此而尋他來問計。事不宜遲,他又跟著孫府的家丁急急趕往巡撫衙門。這一天之中他竟一連兩次光臨巡撫衙門。
當他進正廳之時,發現孫鉁已經強撐著病體坐在了廳中主座之上,總兵邵化龍客位陪坐,旁邊還有幾名從未見過青袍官員,向來也是巡撫的佐官。
孫鉁的身體情況已經不足以起身,便虛弱的令家丁為他看座。然後又指著邵化龍手中的一封公文對李信說道:“鎮虜侯看看吧,太平府的局面敗壞了,魏國公也沒能頂住叛賊的瘋狂進攻!”
李信從邵化龍手中將公文接過,其中所記述的與應天府皂隸大致不差,只是多了許多未曾耳聞的細節,比如魏國公力敵負傷,並未撤入建陽城中!至於因何沒撤入建陽城中,又去了何處則沒有多做交代。
這是來自建陽的軍報,看來措辭是經過了仔細斟酌的,既然沒明言其不知所終,那麼建陽方面肯定是知道魏國公去向的。至於因何不說,也許只有那些當事者知道了。李信相信,這些原因一定是讓南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震驚的。
“部堂,標下以為,當立即對太平府予以援助,否則萬一讓叛賊陷了建陽,南京以西就再無險可守!”
關於這一點,孫鉁又何嘗不知,但苦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便嘆了口氣。
“奈何人手捉襟見肘,防備海寇猖獗已經是用盡了可用之兵!”
邵化龍目光一攏,正色道:“部堂,標下有個建議,不知是否合適!”
孫鉁暗淡的目光裡掠過了一絲興奮之色,“說來聽聽!”
邵化龍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李信。“鎮虜侯麾下猛將如雲,單獨提起來只怕也不止一人可獨當一面!不如調鎮虜侯麾下大將,徵募南京良家子為兵,一往太平府,另一往寧國府。如此,形勢可定!”
南京政事堂,工部尚書熊明遇對高宏圖豎起了拇指:“這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實在是妙,調走了那丘八麾下的得力人手,讓他成了光桿的將軍,實在是妙不可言哪!”
高宏圖瞥了一眼搖頭晃腦的熊明遇,嘆息一聲,無可奈何的道:“這麼做也是不得而位置,高某蒙聖上隆恩,執掌南京兵部,沒有一日不戰戰兢兢,如今李信趁著海寇作亂,三衛軍君滲透江南五府上下,實在是怕此人成了尾大不掉之勢,反為朝廷大患啊!”
熊明遇嘿嘿笑著,喝了一口茶又說道:“無論如何,這一回那丘八沒有明著拒絕的理由!如果拒絕了,豈非正好坐實了他有不臣之心的打算嗎!”
“高某絕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