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了。
李信招來已經等得十分焦急的米琰。
“啟動最後的計劃,記住了,嚴令開炮放火!”
得了李信的命令,聚寶門四敞大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擲彈兵營魚貫出城,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列陣向前衝擊而去。緊隨其後的有程銘九的第一營,以及其下各營,共計五營方陣。
城上的老頭子們大多都是頭一次看到三衛軍的軍容,眼見著步兵方陣整齊劃一,氣勢如虹,與以往所見的明軍竟是大大不同,亦忍不住暗暗叫了一聲好,都覺得李信人稱善戰,並非浪得虛名。
“看,快看!紅毛番迎敵了!”
一位給事中突然手指遠處,眾人隨著手指處望去,果然隱約見到了一群你金髮碧眼的紅毛番竟也拍著與三衛軍相似的陣型,急速而來。
河道中的大帆船東倒西歪,城上的老臣們有人注意到了這種情形,便猜測著:“諸位看河道中的海船,好像,好像擱淺了!”
這時才有人一拍腦門,似乎恍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鎮虜侯不是說,可設計俘虜海寇艦隊嗎?而今看來,竟不是痴人說夢!”
此前在政事堂裡,李信說及自己的計劃,直被熊明遇等一干人指斥為痴人說夢,就連在座諸位大臣也覺得匪夷所思,哪成想此刻竟是痴夢成真了。
第七百零七章 上帝之名
張石頭雖然已經身為三衛軍副將,但仍舊親領三衛軍最精銳的擲彈兵營,他混在方陣中一步步衝向岸邊,準備按照計劃清理掉滯留在河岸上的海賊。讓他不得不佩服的是,紅毛番鬼的戰鬥意志之強悍,在海船悉數擱淺的情形之下,仍舊列陣迎敵。但這隻能是困獸猶鬥,海船擱淺便意味著他們已經失去了退路,無論如何死戰,只要秦淮河的水位升不上來,等待他們的最終只能是失敗。
“火炮,火炮!”
張石頭默數著火炮發射的時間,相對海森堡永遠衝在前面的強悍風格,孔有德的第二炮兵營總是躲在後邊,開炮的時間有時掌握的也不是很精準。比如這次衝鋒,如果開炮再晚一點,擲彈兵營的軍卒們就已經衝到了火槍射擊的範圍內。
在晚了十幾步的功夫後,第二炮兵營的火炮彈丸終於鋪天蓋地的傾瀉在紅毛番鬼的方陣上,如果對手是二韃子或者流賊,只這一波冰雹一般的火炮覆蓋就足以將之擊潰。
紅毛番方陣計程車兵們在第一輪炮火逐漸平息之後,又頑強的繼續向前推進。緊接著,他們停下來開始裝填火槍,等待著明軍進入射擊範圍。僱傭軍上校利奧博德咬緊牙關,承受住了明軍的大炮轟擊。到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明軍在此前的戰鬥中故意隱藏了自己的大炮,目的是引華萊士上校一步步進入圈套。
現在明軍的目的達到了,他們自然就沒有必要在將大炮藏起來。
利奧博德堅定的握著手中的長刀,身為指揮官他自然不用手持火槍和長矛戰鬥,但這一次跟隨他倒東方冒險的小夥子們恐怕要長眠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了。四面八方都有明軍呼嘯而來,這些人也許就是之前被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那一批明軍。
不論情境多麼悲觀,身為日耳曼最勇敢的戰士,他們要履行職責,戰鬥到最後一刻。
“開火!開火!”
明軍終於進入了他們的射擊範圍,負責發令的軍官有些沉不住氣並沒有等明軍火槍開火之後再行射擊,隨著噼啪爆響,戰場的視線被白色的硝煙所籠罩。紅毛番看不清明軍的行動,僱傭兵們對此絲毫沒有慌亂,他們熟練的以通條擦掉火槍內壁的火藥殘渣,然後裝藥,裝彈,扣好火繩。動作一氣呵成,迅速而又準確。
第二輪齊射在指揮官的哨音響過後,再一次發射……
在南京城上望下去,昔日遊人如織的曠闊河岸已經徹底籠罩在濃烈的白色硝煙之下,人們只能聽到其中傳來爆豆一般急促而又密集的火槍發射之聲,以及一浪高過一浪的喊殺之聲。站在城牆上的尚書侍郎們何曾見過這等火器對決的壯闊場面,在他們的印象裡兩軍對決還是持刀持槍衝上去互砍互殺。
兵部尚書高宏圖指著下面的戰場連連驚歎。
“他們,他們這是什麼打法,因何聞所未聞啊?他們,用的可是火銃?”
高宏圖並非對火銃一無所知,但在明軍之中,火銃的作用也只在接敵對戰的那一刻發射一次,然後就成了燒火棍,倒提著當作錘子砸人也勉強可以使用,但終究不如長矛鋼刀用的順手,若說起遠端打擊,這種火銃又遠不如弓箭、弩箭來的精準快捷。而且更要命的是一不小心還有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