鏜的危險,沒等與敵人交戰便先自廢武功。所以,在明軍中樂意使用這種火器計程車兵也越來越少。
“紅毛番鬼慣用我太祖年間盛行的三段式發火射擊之法,想來鎮虜侯也是運用此法,這才在戰場屢建奇功!”
說話的是兵部的一個郎中,高宏圖雖然覺得此人面善,卻一時間叫不出姓名。
這時有人開始問那郎中:“既然這種射擊之法如此厲害,為何到了我朝已經無人使用?”
言下之意,對兵部那位郎中的斷言不以為然。那位郎中卻振振有詞,“太祖朝以後棄用這種三段射擊之法,並非此法不中用,而是運用此法的難點出在訓練上。眾所周知,這種火銃精準極差,只有齊射才能發揮最大威力,這就要求所有持槍士卒一臂動而千臂齊動,一腳抬而千腳抬。試問練兵若此,又豈是旦夕可成的?”
很快便有人附和那位郎中,不管軍戶們還是招募的良家子,只要規模上了百人,別說讓他們一臂動而千臂齊動,就算讓這些人稍微安靜一些也是頗有難度。因此,極富創造力的古人針對這種情形,又發明了一種針對性的措施,每逢有重大偷襲戰事之時,便讓士卒們口銜枚而防止喧譁,倒是簡單而又有奇效。
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想要讓一支擁有成千上萬人的兵馬按照將軍規定的動作而整齊劃一的施行是多麼的困難。
“如此說,鎮虜侯倒是練兵有術,我朝多少名將都比之不如了?”
面對這種逼問,那位郎中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於是便閉口不答。
而此時,人們的注意力也很快都被城下的戰場所吸引了過去,在一名給事中驚呼“紅毛番敗了,紅毛番敗了……”的同時,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在逐漸消散的濃煙下,有為數不少的紅毛番士兵紛紛跑向河岸,很明顯是他們的方陣不敵攻擊而潰散了。
有些人覺得這一仗贏的太過容易,剛剛在政事堂,眾位臣僚們可是連最壞的打算都已經做好了,否則也不會驟然發難,打算奪了李信的兵權,交由邵化龍全權指揮。
如果早知道,李信的戰略計劃即將取得成功,他們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呢?現在可好,目的沒達到不說,還白白的得罪了鎮虜侯。
城頭各人懷揣心思,一時都有些沉默,這使得氣氛有些尷尬和怪異。面對即將到來的大勝,難道不應該彈冠相慶嗎?
李信不喜歡和這些老傢伙們打交道,讓陳文柄帶人在城上相陪,他則下了城親自到城外督戰,眼不見為淨。
紅毛番在河岸的抵抗最終被張石頭的擲彈兵營擊潰,接下來最重要的時刻就要到了。李信從懷中掏出了懷錶,這場戰鬥才進行了不足三刻鐘。但他的目標不是紅毛番鬼的人,而是紅毛番的船,小船跑了也就跑了,這些擱淺的大船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只要獲得了這些三桅大帆船,組建海軍的硬條件便已經基本滿足。由此之後,三衛軍的海軍之路將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此時此刻,與李信的志得意滿不同,華萊士上校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抉擇。
“華萊士上校,快轉乘小船吧,萬一水位繼續下降,連小船都擱淺,咱們就是再想走,也走不掉了!”
何斌帶著哭腔的勸告這位有幾分固執的上校,他甚至還搬出了漢人的俗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那麼一刻,華萊士覺得自己快要被說服了,在他看來,喋喋不休的通事何,就像一隻魔鬼在引誘著他,一步步走向地獄深淵。
試問一個艦隊指揮官丟掉了自己的艦隊,這和丟掉他賴以驕傲的榮譽有什麼分別?華萊士甚至能絕望的看到,他的餘生將在親人與同僚們的鄙視和唾罵中,孤獨的走向終點。
不!這絕不是他要的人生!以上帝的名義發誓!
“閉上你那噁心的嘴巴,我華萊士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將與我的艦隊共同存亡!你這卑鄙的膽小鬼,趕緊逃命去吧!”
打定主意的華萊士再也不隱藏自己對這個通事何的厭惡,用他所能知道的罪惡毒的語言攻擊者苦苦勸說他離開的何斌。
但何斌被罵了以後,仍舊不厭其煩的在勸說著這位固執的上校。這不是何斌犯賤,而是何斌知道,如果華萊士上校死在了這裡,他回去了也無法向總督交代,弄不好還要擔下戰敗的責任。把華萊士帶回去就不同了,有這位傲慢愚蠢的上校來背黑鍋,總督的怒火自然也發洩不到自己的頭上。
不得不說,華萊士是一位勇敢的戰士,一位虔誠的新教徒,貴族的榮譽不允許他臨陣脫逃。可他身邊的衛兵就不同了,都是奔著在東方淘金髮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