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兩人遲疑地對視,還是小張聰明善變。搬了個沙灘小摺疊椅給阿童。
阿童把店裡環顧,婉拒了小張示好的小摺疊椅。他徑直走到唐行健放電腦的寫字桌。佔據了一個角落。拉了張高一點的小張平時歇的椅子。從包裡掏出個小巧的蘋果白色筆記本。從容不迫地開始上網。
其餘的三個人吃驚地看著阿童的每一個動作,在瞳孔裡分解成慢動作的節拍。阿童的不鄙不吭令他們費解並隱隱擔憂後面的劇情如何收場。
唐行健想著自己不能輸在老巢裡,我的地盤我做主嘛。他對小郭說,去倒杯水。泡那個*鐵觀音
阿童的舉止神情並不像是來尋仇。小郭倒水時,飛快瞥了眼他的蘋果Mac本子,上面的介面是個網購的平臺。阿童神色凝重,飛快敲著字。並得體的感謝了小郭。他掏出個Iphone開始打電話,內容基本上是訂貨和花色品種,間或帶著討論、命令和請示。
唐行健自己也在網上下單子。他幾句就聽懂了,阿童是作服裝生意的,應該是個大的服裝連鎖品牌店作採購,也可能是設計師。
唐行健心頭沒法冒起火苗,釀著鬱悶的酒水。看這樣子,阿童準備以自己的單車店作為基地。守株待兔,來等待小梅的出現。如果小梅一週時間沒有出現,莫非阿童要在自己店裡長時間侯著。
單車店早上的生意沒有一單。小郭私下嘟囔著,把阿童當作喪門星。
唐行健覺得店裡氛圍實在有些古怪憋悶,於是出去在外面溜達了一圈。他想,這都是什麼破事。如果小梅果真出現,並且向自己表露要吃回頭草的想法。要還是不要呢?
當然不能要!腳踏車嗎?外面丟了一圈,又撿回來。馮鞏小品上講的。
小梅在自己身邊時,唐行健從來沒有多愛情過。兩人夫妻一樣平平淡淡的過著。時間長了,唐行健品出了夫妻間另外一種對峙。兩人都是控制慾很強的人,你強硬些,我就收縮一點。彼此把握著尺度。現在物是人非,小梅的身邊有了阿童。唐行健有些往事如煙的感觸。
六月的日頭毒辣辣的。唐行健立在柏樹下,享受著淡淡的涼風。不知為何,他心裡打了個激靈。小梅之後,自己再沒有和哪個女人同居過。和小梅的日子平平淡淡,卻耗盡了他對女人相濡以沫的渴望。小梅走後的日子,唐行健一直在打野食吃,習慣了一個人過。
如果小梅死心塌地要回來,原諒她總沒有巴以和談那麼困難吧。小梅想清楚了要迷途知返,該大度些敞開大門。至於阿童,自己可不欠他的。沒錯,這小子長的有點像自己。但那也是山寨版的。回上海去,找個山寨版的小梅吧。
阿童的中午飯沒有要求和唐行健共進。他在十二點時準時消失,蘋果筆記本放在單車店的辦公桌一側。暗示那是被佔領的一小塊租借地,位於中心地帶。
阿童的午飯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回來。他在包裡取出了IPOD,白色耳機掛在耳朵兩邊。旁若無人地靠在唐行健舒適的軟皮椅上,輕輕地睡過去。
小郭不停給唐行健比劃著,意思說,老闆,得來點硬棒的。唐行健只是淡淡的笑。門口有人影晃動,一個時髦的女孩來看單車。光影變換裡,唐行健誤以為是小梅。
整個下午,生意依舊沒有起色。這使得唐行健相信了關於阿童是個掃把星的說法。阿童還在不停打電話,他的口氣冷漠而犀利。偶爾口氣緊張帶點小磕巴,唐行健想該是給領導彙報工作吧。電話掛了又接,阿童的聲音裡出現有嘲弄的意味。他的話題涉及到花色、物流、店鋪、上貨之類讓唐行健感興趣的話題。最邪門是,阿童在接一個電話時,突然變成了流利的英語。小郭和小張均用一種複雜的眼光打量阿童還有唐行健。
小張和小郭晚上八點左右下了班。店裡僅餘唐行健和阿童兩人。熟悉的車友進來淘貨,看見電話不休、鍵盤敲字不休的阿童。均奇怪地要求唐行健介紹,唐行健就客氣地笑笑,說,我表弟。作國際服裝貿易的。有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終於熬到了打烊。唐行健把各種燈光一併關閉。僅餘阿童頭頂的射燈。阿童疲憊合上筆記本,眼睛呆滯地看著半空中裝潢的木板花紋。
阿童,想吃點什麼?唐行健寬容地問道。
葫蘆頭是什麼?阿童問,口氣裡充滿了猜測。
葫蘆頭,唐行健敷衍著,就是豬大腸唄。他想,又是小梅。自己愛吃葫蘆頭。剛開始,小梅吃不慣。說,豬大腸多臭呀。跟著唐行健的日子長了,偶爾吃吃,後味卻很香。後來,小梅一個南方的女孩也喜歡上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