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幫不了我們又不是什麼好事,你幹嘛說得這麼開心……”晴忍不住嘆了口氣說。
“我只是單純討厭拉美西斯那個男人而已。”卡珊德拉淺笑了一下說,“那個人對自己的名聲偏執得都沒有一個大帝的風度了,你能想象為了把自己的名字留下來竟然把以前帝王建造的神廟上別人的名字鑿調換上自己名字這種事情嗎?”
“……他難道認為這樣能過騙得過神麼……”晴張大了嘴巴。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埃及歷史上最有名的國王豈不是有點蠢……
“他才不在乎神,他只是希望後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已。那個老油條在王位上混了這麼多年,大概是這片大陸上最資深的現實主義者了。”卡珊德拉用厭惡的語氣說。
“我以為你喜歡現實主義者。”晴遲疑著問。
“是的,但我討厭他及時行樂的觀點。”她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就是這次我去埃及的時候,那個乾巴巴的死老頭竟然還想佔我的便宜!”
“……”晴用了三秒鐘把自己的下巴拾起來,“……那還……真是勇氣可嘉……”
卡珊德拉瞪了她一眼:“照我說這次尼羅河赤潮,很有可能是神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而採取的措施。不過他大兒子為人倒是很不錯,在埃及也執政好多年了,要是他沒死的話說不定我還能說動他出兵來幫我們。”說到這裡,她似乎真的略有遺憾的嘆了口氣。
能讓這個冷血的女人略有遺憾,那大概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了……晴如此判斷。“他沒有做上法老嗎?”
“除了名義之外他已經是埃及的法老了,埃及的國王做到五十歲就可以不用執政了,這是他們的退休制度,而拉美西斯二世現在大概已經八十多歲了。”
晴眨眨眼睛:“大概?我以為他是你們世界的名人。”
“他又沒請我吃過生日蛋糕,年齡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越多越沒意義的,我怎麼可能會記得他的確切年齡?反正是老得快死就是了。”卡珊德拉聳聳肩說,“最可笑的是他的兒子在埃及執政了三十多年,但因為沒有法老的名份,就只能以皇室成員之一的儀式下葬,與他其他的一百多個兄弟完全沒有不同。當然,人死了之後,介意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
“那麼……我們這裡只有準備備戰了是嗎?”一邊傳來基休斯國王愁苦的聲音。
“各地的軍隊都已經開始集結了,特洛伊會盡可能保護附屬的所有國家。”雖然用的是“儘可能”這種含糊的詞語,卡珊德拉的聲音中卻有一種讓人確信的堅定力量。這就是她當大祭司磨鍊出的招搖撞騙的氣質吧……晴有點諷刺的想,明明清楚地知道這裡最後會被敵人佔領屠城,特洛伊最後會輸得一敗塗地,卻仍然這樣用堅定的語氣說準備備戰吧……這種事情,我的話是一定算做不到的吧。
“那麼,你又能讓我怎麼做呢?”耳邊傳來卡珊德拉猶如嘆息般低低的聲音。
“哇!”晴險些跳起來,“你會讀心術嗎!”
“看到你那張愚蠢的臉就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卡珊德拉翻了翻白眼。
“埃及那邊究竟出了什麼樣的瘟疫?”一旁一直沉默坐著的埃內阿斯忽然問,“這邊還沒有聽說這種事情。”
晴忍不住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有點難以想象這個男人會對什麼東西有所好奇……
“不要露出這麼訝異的表情,”卡珊德拉淺笑著輕聲說,“這個男人在年輕時還不至於像你見到時那麼無趣的。”她輕招了一下手,旁邊的奴隸為他的杯子中斟滿酒。這個女人……真是無論在哪裡都像在家一樣的會使喚人啊……晴再次為自己竟然是寄居於這樣的女人籬下的命運悲哀了三百毫秒。輕呷了一口麥酒,卡珊德拉對埃內阿斯說:“尼羅河這次氾濫從上游衝下了大量的紅土,平時這些土可以讓土地肥沃很多,但這次引起了河中紅色藻類的大量繁殖,河水變臭,蚊蟲暴漲,所以導致了瘧疾的傳播,連拉美西斯的長子也感染死掉了。”
“你對他說這些他聽得懂嗎?”晴眯起眼睛說。
“你以為比你早出生三千年就意味著我們是白痴嗎?”卡珊德拉用力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會做的事情和你們會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赤潮既然存在我們當然可以透過調查明白它的原因,不要把歷史書上看到的就當作古人生活的原貌,你們之所以會認為我們做什麼事情都歸於神意只是因為在這邊只有神廟有錢往膠泥板上記東西而已。”
“……膠泥板很貴麼……”晴咧開嘴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