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輕揉著我的肩臂,他問著。
“龍鳳環,相遇還……”
“你想……”他驀然間緊了緊臂腕,一陣不捨之情順著他的指侵入了我的身,迅染著我的心。
“我,我不想……”
“蘭兒,我不想你走,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你想回去,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我就把另一隻環給你。”
“……”說“不想”是假,落入北周的我,又何嘗不想回去,然而要我離開他,我又何嘗……
“記住我,生生世世記住我。”
記住他,生生世世記住他,這便是他的所求。是言語的承諾?不,是心中的印刻。宇文邕,你的話好短,你的要求好少,可是卻好重,好難。
一滴冰涼,落在我腕中的環上,順著不似光滑的銀,向下滑去,淺堆在那一處凹印——蘭……
二十四孝,好老公
“不行,不行……”強顏歡笑下的我,定是一臉窘迫,只是我卻繼續著,帶著僵僵的笑靨,我繼續著:“我做不到……”
“你……”
“因為我做不到,所以,所以讓我留下來。”
“蘭兒”他抱著我,好緊好緊,指放在我的肩背輕按著,讓我更感著他的不捨。
“不過,不過我有好多要求。”
“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下頜貼在我的肩後,此刻的他,若是告訴我願意用江山來換我的留下,我都不會懷疑。
“以後呢,我去長安街上買東西的時候,你得付錢,不能不情不願。我犯錯誤的時候,你要引咎自責,自攬黑鍋,不能連累我。我高興的時候,你要張燈結綵,大肆慶祝,不能潑我冷水。我失眠噩夢的時候,你要徹夜陪伴,幫忙數羊,不能先見周公,我要鬧的時候,你要任我蹂躪,不能還手瞪眼。我生氣發火的時候,你要遷就我,不能不理不睬,熟視無睹。我冷的時候,你要把衣服脫給我,不能讓我凍到。我熱的時候,要給我扇扇子,不能說累說苦……”
我盡數著一個二十四孝老公該做的所有事情。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曾給別人做過伴娘,讓新郎朗誦過類似的保證書,只是最後新郞是不是真做了,那就不得而知。
“蘭兒,只要你留下來,我都願意做。我只要你……”
“還有一條……”
也許只有這一條才讓我最在意,也最擔心。
“什麼?”
“從今以後不許再納嬪妃,不許再喜歡別人,無論她有多傾國傾城,絕色天下。”
“沒了嗎?”
他淡淡地問著我,好似這一條在他看來是那般輕鬆就可達到。
“你聽清楚了嗎?”
“呵……不許再那嬪妃,我不會再去後宮。不許再喜歡別人,我的心已裝不下,哪怕她是傾國傾城,她都不是我的妻。是這些嗎?”
他重複著,夾著自己的答案向我訴說著。
“後宮?”
不再去後宮,短短五個字,讓我歡喜,亦讓我懷疑。
“我不能讓她們走。阿史那皇后是突厥可汗的女兒,我還不想與突厥有矛盾,而其他女人,都是宇文護這幾年送入宮廷,監視我,利用我,拉攏朝中關係的棋子。於她們,我沒有感情,但,若是讓我將她們趕走,我辦不到。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只因我對她們都有責任,而她們亦有作為母親與孩子相聚的權利。”鬆開堅臂,一雙手覆在我的柔荑上,看著我,繼續道:“蘭兒,原諒我,這是責任,我不能卸下的責任。”
是,這是責任,如果他告訴我他要把她們都趕走,我會擔心自己,若是一個男人可以輕易地將伴著他幾年甚至十年的女人趕走,那我難以保證,總有一天,他會不會也對我做同樣的事情。
“我知道。只要你不揹著我,喜歡別人就好。”
“我不會。”
“記住,要做個好老公。”
“我還沒老呢?”
“嘿嘿,那是我那個時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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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深壑,初瞭解
“蘭兒,一千五百年後天下是什麼樣子?”
他摟著我,我靠著他,剛才的那陣波瀾已漸消在我們彼此不捨的溫存中。這也許僅僅才是開始,畢竟我們之間有著一千五百年的深壑。從他這個問開始,我知道,他重新在認識我,也認識我那個時代的背景。
“一千五百年後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