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就從這洞裡生出來的?想到這裡,我痴痴一笑。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沒事。”望了望他回睨雙眸中那潭冷幽,與著洞中的冷,真的可以媲美一番,忍不住,我又笑了起來。
忽而,一個大大的冰凌從上落下,接著洞頂,連著地面,擋在我們面前。
“等等。”
他淡淡一笑,停了下來。
“有匕首沒?”
他錯愕地看了看我,不知緣由的回著:“沒有,你要匕首作何用處?”
“嗯……不告訴你……”我神秘一笑,故作隱瞞。
“呵……”放下拉著我的手,他繼續道:“蘭兒,你在這裡等會兒,我離開一下就回來。”
“你去哪裡?”
“一會兒就回來。”
“等……”
字還沒正,腔還未圓,他便成了一道影,消失在冰洞深處。留在原地的我只是撲閃著羽睫,望著漸漸暗去的幽處,無趣撇嘴。
“嗒——”
一滴冰涼,突然落在了鼻尖,抬眸望去,洞頂一副渾然天成的冰鑽之畫入了眼中。不知道二十一世紀是否有人會來這裡?若是來了,會不會很多個腦袋如我一般舉目而賞。
莞爾一笑,伸過纖指,往著略顯沉重的髮髻微微一拉,如墨髮絲順著簪子,繞著小圈,滑披在白色絨毛上。既然到了一千五百年前的地方,留下點我的印記,也算是遺落些古蹟給“後人”吧。握著髮簪,我兀自走到大冰柱前,開始了我破壞大自然的行為——冰上刻字。
一撇,我努力地刻著。
一橫,我努力地畫著。
一豎折勾,我繼續著自己的努力。
歪歪扭扭的字,慢慢地呈了出來,我淡淡一笑,滿足地收了髮簪,長嘆起來——千萬別化了。
忽而,肩上一個輕輕的力,耳畔一個低低的語。
“千萬別化了。”
刨冰驚現,千年前
綠綠的小葉包裹著紅色的晶瑩,一陣淡淡的果香撲鼻而來。
“刨冰——”
北周,我的天,一千五百年前的北周,我居然看到了刨冰。激動間,我驀地轉身摟著他,主動貼了上去,蹭在他的胸前。
“刨……冰?”
他生硬地重複著我的話。
“怎麼?……不是刨冰麼……?”難道是我的想象力太過豐富?還是……?
“你不是說冰冰冷冷,有水果味的,是冰……冰麒麟嗎?”
“冰麒麟?還火麒麟呢……”朝他撅了撅唇,心裡暗暗笑著。他真的很聰明,雖然搞錯了名稱,但至少還明白什麼叫“冷飲”。
“那稱什麼?”
“冰激凌。”
“冰,激,凌。”他的舌硬硬動著,學著我唇的口型。
“不過,你做的是刨冰,不是冰激凌。”
“不是麼?”
“冰激凌不是這麼做的。不過,刨冰我也喜歡吃……嗯……你怎麼會做刨冰的?”
“呵……”他淡淡一笑,將我攬抱起,就地坐了下來,繼續著:“曾經,我試過一種毒,至陽之毒,必須靠著這太白山頂冰洞裡的寒氣,去調和。那幾日,我吃不了什麼,餓了,只能食些山下帶上的野果,渴了,只能靠著冰粒,放到口中待它融化。”
微微側臉,朝向洞口,透著冰凌之簾而入的光,淡暈在他淺麥色的臉龐,柔柔地點亮著那雙深幽的眼眸中。回憶,憂傷的回憶,回憶,痛苦的回憶。
“宇文,再不讓我吃,就化了呢。”
我伸手揮在他眸前,打斷著他不似愉快的思緒。過去的十二年,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渡過,只是為了那個血海深仇,他的付出恐是一般人難以想象,即便如今大仇已報,他的心依舊深深印刻著那段難以抹去的記憶。
“給你。”回過頭,唇邊笑靨一點,將手中的小卷葉水果刨冰遞給了我。
湊在葉邊,淡淡的葉香,伴著水果的甜,鑽入鼻,侵入唇。忍不住誘惑,舉起小卷葉,我便吃了起來——北周的“刨冰”真的很不一樣,不,是他做的刨冰真的很不一樣。少了些膩,多了些甜,一樣的“嘎吱嘎吱”咬冰聲,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你剛才在這裡做什麼?頭髮都散了。”揉了揉我已垂落的髮絲,他問起了我。
“嗯,我在冰柱上刻了字。”
“什麼字?”
“不告訴你,你自己看啦。”我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