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不信地朝我笑道。他不信也屬正常,就連我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人還很驚異於這件事,居然我在北周看到了一個帝王,兩個未來帝王。而且那兩個未來帝王居然還都是開國皇帝。
“騙你幹嘛?真是的。”
“好了好了,睡會兒吧,我一會兒喊你起來一起赴宴。”
“你不睡麼?”閃了閃羽睫,我問著他。
“我有些事要處理。”
他的速度很快,將我放平在榻上後,便著上了內衫,而落在地上的軟甲,他只是拾起後放在了矮矮的長條案几上,身子稍稍朝著一個並不華麗的屏風後俯彎下去,翻動著什麼,僅一會兒,一個淡淡清風伴著淺金閃動在我的眸前。他已著上了衣袍。
“睡吧。”
“你放過直吧。”
“好了,你睡會兒。”
他沒有再談到直的事,只是留給了我一個背影,僅此而已。究竟他是為了我而罰宇文直,還是為了他所謂的君令,君威?也許都有,也許都是藉口。
疲憊的我,在他離開後很快便入了夢。直到他再次回到御帳中將我喊起,我才穿上了他遞過的衣衫,起床與他一同赴宴。宴席間,我看到了宇文直亦緊靠宇文憲坐在客座。我投過一絲驚愕的眼神,而身旁那個霸道的男人卻已低語:“不許看他。”
“野蠻。”
雖然我稱他野蠻,但看到宇文直入了座,我便知道他已赦了宇文直的罪。席間,觥籌交錯,酒氣滿溢,一群男人就在毫無歌舞的環境下,你喝我飲,弄劍比刀,若不是坐在宇文邕的身畔,我總覺著醉了的人,萬一一個脫手,那手中之刀豈不是能要了我的小命。最令我瞠目乃至反胃的是,膳用至結束,不知哪裡冒出個將領模樣的男人,抬出了一大碗血,說是要豪飲。他居然不顧天子之尊,走到氈毯之中取過那人手中的大碗,獨自飲下。
“喂……”這口中的喂字還沒提到高聲,那周圍半醉的男人們便大聲地拍手,拍桌,喊起了萬歲。儼然一副君臣間其樂融融,不分你我的樣子。
待到他回到我的身畔,我望了望他唇角邊還帶著的血,一陣噁心,往著旁邊挪了一指距離。身子未坐直,肩已被他攬了過去,眾客座之臣,均投來爽朗之笑,看得我一臉灼熱。
宴席的時間非常長,唯一的收穫,便是我看到了李淵——唐朝的開國皇帝。他,真的如著宇文直說得那般虎頭虎腦,只是七歲的他,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老成。我終於能感著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原意,古代人較之現代人都比較早成。
以前,他不能喝酒,而後來可以喝了,有我看著,他也很少喝酒,可是今晚,他卻很海量地喝了好多,原來他非常能喝,憶起在靜鴻閣他能醉去,也許真的是傷極了心。現在,我終於可以和他再在一起,欣慰,甜蜜,雖然也夾著彼此的醋意。
直已踏上,回程路
宴席當晚,他果是讓我好好地討厭了一番,不過,我睡的很香,抱著他就如抱著一隻大大的毛毛熊一般,溫暖,甜蜜。
次日,宇文直便啟程返回長安。他不讓我去送,然而,他自己卻去送了宇文直。其實,親兄弟間又哪來這麼多的隔夜仇呢?更何況是為了一個本不存在的理由。宇文邕自是知道我與直根本就沒有什麼,只是他不願意拉下他的君王之尊來承認這是他的醋意。站在遠處,我翹首望著消失在沙塵中的那匹棕色高馬,和那馬上曾經相近的男人,心裡暗暗地祝福著他。
“不是說不讓你出來的麼?”
“他又沒看到我。”
“回帳吧。”
“宇文,若是將來直有個心上人,你一定要成全他們。”
“蘭兒,只要他的心上人不是你,我自是會成全他們。”
沙塵中已不復他的身影,宇文直循著日下之路,返回了長安。
關隴募兵的事進行地不甚順利,雖然關隴貴族極力支援此事,但是由於招募的條件甚為苛刻,所以納的良兵不少,而總數偏低。宇文邕與關隴貴族們為著此事亦是非常頭疼,雖然將著條件一鬆再松,可是習慣於精兵作戰的他們總是在最後一關將著大批投軍的人淘汰出局。
而在關隴之地的軍營中,我亦有些水土不服,而且因著膳食的問題,又瘦了不少,所以宇文邕便帶我回了長安。路過太白山的時候,他又提及了我們的家,及著冊封之事。我再次拒絕了他,告訴他,我只要做他的妻,不在乎封號,亦不在意其他。
宇文邕回長安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廢太子,莫不是眾臣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