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覺得,鼻中一陣酸,躲著他的目光,不爭氣的眼淚落在我肩上。
“皇上,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
“朕知道,但是朕知道自己死不了,有人還欠朕一世。”
宇文邕,你幹嘛這麼無聊,都這個時候,還要不停地說。
“皇上。”
獨孤翎略帶責怪地喊了他。
“好了,翎,這比起九年前,要好多了不是麼?七年前那次,五年前那次,三年那次……”
“和一個多月前那次一樣。”
獨孤翎的態度一點都不溫和,就和二十一世紀的大夫一樣,兇兇的。可是現在他診治的是他的君。他這般的態度難道宇文邕就不會怪罪麼。
“朕,朕和你這麼,這麼多年兄弟了,你不要,不要在女人面前說朕,好不好?”
他微喘著,雖然我沒有看他,但是卻依舊感到揮不去的血腥在這冰冷的內屋中瀰漫。
“傻女人,到外屋去。”
他是命令,是要求,還是請求?
“我不去。”
“出去!”
那是獨孤翎的聲音。
“你對她這麼兇,幹什麼?”他無力地說著獨孤翎,轉而繼續道,“傻女人,你先出去。”
我無從選擇,想留下來,卻沒有理由。垂著頭,獨自一人出了內屋,沒有在外屋停留,只是坐到了樓梯的板上。
他不會有事的,他肯定不會有事的,看他還能笑的樣子,肯定不會有事的。抽搐的嘴角,顫抖的雙臂,我看著自己沾滿他血的手,滴滴清水落在上面,融在一起。
——呃——
屋內傳來他低低的嘶吼聲,他很痛,我知道他真的很痛。若不是痛得厲害,他不會這樣的,我認識他的時間很短,但是如此之早已馳騁沙場的他肯定是一個吃痛的人。他們不想讓我呆在那裡,是不想讓我看到他難受的樣子。
——呃——
他的痛聲,讓我害怕,讓我好害怕,牽著心,動著肺的害怕……不要啊,你不要離開,你不會離開,你不會這麼早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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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能眠,強顏歡
環抱著雙膝,我將自己的頭埋入其中,害怕聽到那個讓我難受的聲音,也害怕聽到什麼不好的訊息。
“剛才對不起。”
我的身前,是獨孤翎的聲音,不用看,只是聽著那份溫柔,我就知道。
“他,他沒事吧?”
我從埋著的雙臂中抬起了頭,他沒有言語,略有失落的眼神下,他的手靠向我的眼角。然而,懸在不到半寸的地方,修長的指向著手心內側彎進。他將手收了回去,站起身,淡淡地說道:“你進去吧。”
“嗯”我知道他想做什麼?隱隱地,我也知道他為什麼停了下來。對不起,翎,此刻,我的心裡沒有辦法再放入其他任何的思想,也沒有辦法再裝入任何一個人。提著裙,我小跑了過去。
穿過黑色的珠簾,碰撞而出的細嗦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他靜靜地躺在榻上,額間沁出的細汗密密地布著。他睡著的樣子真得很好看,沒有平時的冷峻,也沒有以往的霸道。闔著的眼眸是兩道長密帶卷的睫毛,眉間漸挺起的鼻,是那般俊逸。環看四周冷冷的壁沿,我俯下上,將被沿往上再提了一下。擔心他冷麼?我自問著。也許,這不該是我擔心的問題,只是我莫名主動地去做了而已。垂睫低頜,轉身而走的那一刻,我的手忽地被一個力拉了住。
已側身的我,輕輕地說著:“皇上,不是睡了麼?”
“睡?也要,能睡才好,像,像你這個傻女人一樣貪睡。”
“你是不想讓我知道你有多難受,才,才讓我出去的,是麼?”
“被還那麼暖,若今日,今日上朝,我就要罰你了。”
他費力地說著和我的問毫不相關的話。
“是若蘭錯了,若蘭起晚了。”
淚繼續落著,手繼續被他拉著,只是,我卻依舊沒有回身,我害怕看到他的虛弱。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有人和我這麼認錯的。當皇帝,當成我這樣的,也挺不容易的。呵……”
淡淡一笑成了他這句話的收尾。
你為什麼老要說這麼冷的幽默,這裡已經很冷,而我的心,我的心已經很顫,不回頭,是我不敢,我害怕,你幹嘛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