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過去了。
可惜啊,百密一疏,你做夢也不會想到如此精密的策劃竟然會毀在自己的夫人手裡吧?
不得不說,潘安的觀察力果然不同凡響,如果他生活在現代,估計就沒福爾摩斯什麼事兒了。
他的推斷不只合理,而且完全正確。朱高熾和張雲舒在馬三保走後就到前面看過,自然知道哪裡有彎道,有多大的彎道,也知道什麼時候跳,在哪裡跳才能讓追兵相信他們真的墜崖殞命。
成則生,敗則死,他們不能輸,也輸不起。
朱高熾憑著自己上輩子在現代學習的高階作戰技術精確的測算出跳車的時間和距離,早一秒後面的追兵會看到,晚一秒就會跟著馬車落入懸崖。
如果他們晚跳一步,如果張雲舒對他沒有足夠的信任,如果他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那結果都不堪設想。
但還好,上天垂憐,他們成功了。
當他拽著張雲舒的手一起跳出馬車落入旁邊的草叢,聽到馬車墜落懸崖碰撞的聲響,他不是不後怕的。但他沒有時間去想象墜落懸崖的結果,也沒有時間去慶賀自己還活著。因為追兵的馬蹄已經越來越近。
於是,他二話不說,拉起雲舒,迅速朝林子深處跑去,很快便隱入密密匝匝的叢林,不見了蹤影。
張雲舒跟在他身後,要著嘴唇吃力的奔跑,生怕自己稍微慢了一點會拖了他的後腿。直到自己再也堅持不住,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朱高熾發現雲舒的手鬆開了自己,慣性的朝前跑了兩步才又轉身跑回來:“雲舒!你沒事吧?”
張雲舒臉色蒼白,下嘴唇幾乎被自己咬出血來,可看到他關切的目光還是搖了搖頭,虛弱的說了聲“沒事”。
朱高熾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兒,眼角餘光接觸到裙襬處一片猩紅,頓時大驚:“你受傷了?”說完趕緊半跪下身,撩起她的長裙,才看到她的小腿不知在哪被颳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正因為急速的奔跑而向外汩汩流著鮮血。
傷口深長,血肉翻卷,觸目驚心。從張雲舒蒼白的臉可以看得出,她一定很痛。而自己拖著她跑了一路,竟然沒有發現,真是該死。
張雲舒仰頭看到他自責的眸子,忙出聲安撫道:“我沒事……”
“傷成這樣還說沒事?”朱高熾打斷她的話,背對著她蹲下身,“來吧,我揹你。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儘快找到沐昂跟三保才行。”
張雲舒看著他的後背,咬咬牙沒有趴上去:“熾哥哥,要不你別管我了,自己走吧,我會連累你的……”
“說什麼傻話?”朱高熾頭也不回,繼續蹲在地上,“你不是說過我們是夫妻,要生死相隨的嗎?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丟下你?別磨蹭了,快上來。”
可張雲舒還是搖頭:“你揹著我走不遠也走不快,我還是自己走吧。”
朱高熾回過頭,一臉擔憂:“你可以嗎?”
張雲舒點點頭:“剛才不是已經跑了很久?也不差這會兒了。”說完拽著朱高熾的胳膊從地上站起來,說了聲,“走吧。”
朱高熾看著她,心中漸漸生出一種敬佩來。他沒有想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官家小姐,卻有著如此堅韌不拔的精神。
點點頭,扶著她,剛要走,卻突然停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三岔道。
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知該往哪邊。
“聽天由命吧。”朱高熾嘆口氣,朝左邊的山道踏出了腳步。
兩人剛離開此地不久,潘安就帶著徐輝祖的人馬追了上來。由於不確定朱高熾他們到底是往哪邊走的,所以潘安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將人馬分成三隊,分頭去追。反正朱高熾身邊除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已經沒人可用。而他們帶來的人馬無論哪一隊都足以將他捉拿回宮。
由於張雲舒腿部受傷,朱高熾不忍再如剛才一般拖著她快速奔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不知道三保跟沐昂有沒有脫離險境,追兵的人馬那麼多,潘安徐輝祖又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怕是不好對付。
而且就算他們逃掉了,這林子面積寬廣,古木參天,枯藤雜草密佈,怪石疊嶂高聳,要找到他們,又談何容易?
看來,自己剛剛說得沒錯,只能聽天由命了。
朱高熾扭過頭,看向身邊的張雲舒,發現她緊皺秀美,額頭滲出一層細汗,知道她疼痛難忍,逐停下腳步,將她扶到一旁的山石上坐下:“先休息會兒吧……”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