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她一定彈得很好呢!”
然後小女孩在我面前愉快地轉圈:“姐姐還給我買了新衣服,看!”
是白毛衣、格子裙,可愛乖巧的小女生形象。
“姐姐說——讓我謝謝你。”小姑娘微笑著伸出手,“告訴”我。
那一瞬間,空氣似乎停滯了。
“姐姐說——讓我謝謝你。”她重複。我卻在女孩子乾淨的目光裡睜大眼,有風從視窗吹進來,吹亂了我手中的書頁。潔白的書頁如羽毛般翻飛,柔軟地裹住我的呼吸。
夏薇薇,你想謝我什麼呢?
嶽哲的10張贈票?夏婉婷的明媚笑容?還是對過去全部事情的原諒?
其實很想對你說,如果要謝,請感謝時光。
時光如同魔法師的手,掩蓋在寬大的黑袍下,只輕輕拂過,便有足夠魔力令我們遺忘那些昔日的哀愁。
總是要成長的啊。
因為成長,我終於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上體會夏之歡悅、冬之壯美,我終於學會理解,繼而學會寬恕與原諒。
我們終究是相似的——相似的孤獨與相似的自衛,好像磁石的相同磁極,在靠近的瞬間迸發出巨大的推力。
因為相似,故而排斥。
那麼,因為相似,為什麼不能握手言歡?
夏婉婷生日的那天,夏薇薇和嶽哲也參加了婉婷的生日宴會。那天夏薇薇站在我面前,第一次卸掉臉上敵對的光芒。
是第一次,我從夏薇薇的眸子中看見自己的影子,寂靜平和。
我們曾經是同桌,是世界上最近的距離,可是我們之間卻曾有著世界上最長的心理防線。
“辛苦了。”夏微微一邊往我杯子裡倒水一邊輕聲說,我聽見了,微笑著看她。她的臉稍微有點紅,有點赧然,有點羞澀,也很真誠。
“我們一起祝婉婷生日快樂吧。”我舉杯,建議。嶽哲忙不迭說好,於是我們三個人便輕聲唱生日歌。婉婷聽不見,可是一定看懂了,整張臉都泛出激動的潮紅。
那天,夏婉婷是最幸福的女孩子,而我也同樣幸福。
對這一切,林卡幾乎當作聽神話。
晚上,林卡難得地早回寢室,坐在我對面的床上盯著我看:“陶瀅,你是神仙?”
看見我抬頭衝她笑,她還是不太相信:“你真的和夏薇薇化敵為友了?”
“是啊。”我低頭繼續看一本嚴歌苓的小說,卻仍能感受到面前難以置信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靠過來,摸到我桌邊,手搭在我肩上,手掌的熱度穿透厚厚的毛衣。
我扭頭看她。
林卡瞪大眼:“你是說真的?”
“是啊。”
“那個瘋婆娘?”
“她曾經是我同桌,現在是咱們師兄的女朋友。”我糾正她。
“啊——”林卡尖叫:“你害死嶽哲了!”
她的嘴角同時耷拉下來:“嶽哲那麼好脾氣的人,會被夏薇薇欺負死的啊!”
又抓住我的胳膊:“陶瀅你怎麼盡幹些對不起戲劇系的事?”
她都快哭了:“我不管啦,你們都去做好人,只有我幫你們出氣,還要做惡人。”
她“啪啪”地甩著課本,我忍不住衝她的背影笑。我伸手拉拉她的胳膊,她卻使勁地僵持著,不肯轉身過來。我再使勁拉,她終於回過頭,眼睛裡有小孩子撒嬌一樣的不服氣、不甘心,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謝謝你,林卡。”我是真心實意說這句話的。
“謝有什麼用,我還是要唱黑臉。”林卡的語氣仍然很彆扭。
“謝謝你幫我出氣,謝謝你總是支援我。”
“可是以後再看見夏薇薇怎麼辦啊!”林卡的五官都快要皺到一起了。
“打招呼,說你好啊。”我看著她。
“我做不到。”她瞪著我,斬釘截鐵。
“其實我也只能做到這些。”我聳聳肩,輕輕嘆口氣。
“我以為你們快要變成閨中密友了。”林卡似乎終於鬆口氣,肩膀也鬆弛下來,只不過口氣還是鬱郁的。我忍不住想笑:很多時候林卡真的就像小孩子呢。
想了想,我答:“怎麼可能呢,畢竟打鬧了那麼多年。”
何況——直到今天,我們之間仍有許多結沒有解開。
可是,我相信再多的結也終究會解開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種智力玩具:小巧的鉤與環,勾連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