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腳剛跨進門檻,郝靚便有掉頭就走的衝動,她這時就一個感覺:“此處陽氣過盛,小女子恐難消受。”
難以消受也得受,郝靚硬著頭皮以目光掃射著邊角的空餘座位,卻發現前面的張英子已經大步流星地進了教室,並排除萬難往人堆裡紮了進去。郝靚心裡呻吟一聲,以手撫額,她怎麼把這尊神給忘了,就算忘了她,也不能忘了她的任務啊!
衝,還是不衝,這是一個問題,跟,還是不跟,這是一個抉擇。
一個教室四十多人,也就她們兩個彼此認識,如果不跟上去和她坐在一起,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可是跟上去,看看專門戴上隱形眼鏡而又興奮得臉蛋兒發紅的張英子,郝靚覺得那也十分不妥。
好在張英子在躑躅半天后終於選好座位入座,左右各有一位黑臉猛男,根本沒給別人留位置,郝靚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挑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左邊是門,可以在下課後第一時間衝出去,右邊是空的,不必接受過多陽氣的輻射,很好,很完美。
剛一落座,鈴聲響起,同樣身著軍裝的老師進到屋裡,郝靚只覺眼前一亮:好大一隻——帥哥!
帥哥不是常規的帥,不像電視選秀節目裡那些花樣美男,也不是影視作品裡刻意粗獷化的所謂型男,甚至他的個子都不是很高,絕對不超過l80,他五官也不夠精緻,面板更無法和專門做過美黑處理的那些明星們比,可是就那麼隨隨便便往講臺上一站,你就會覺得他很帥,等到一開口,隨著一個懶洋洋的笑容便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講話的聲音低沉且有磁性,總之就一個字——帥!這男人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這是郝靚的直覺,因此她下意識地就扭頭去看張英子,只見張英子滿臉通紅兩眼放光,卻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表情十分古怪。
只是帥哥開口說要開始上課了,郝靚不敢再分神,趕緊扭過頭來聽講。
帥哥聲音很好聽,適合用來講課,郝靚眉頭一皺,不由就想起了單爾信。那次他說建議彼此裝作不認識,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也因此就沒機會開口問他嗓子出了什麼問題。單爾信原本的聲音和單爾雅很像,都是那種朗朗的男中音,清清潤潤還帶著一種疏離感,讓人想起雨打芭蕉的詩意,還有缺月疏桐的清冷。
可是現在他的嗓音變得幾乎和以前判若兩人,雖不至於難聽,卻像遭受過什麼創傷似的,帶些粗糙的稜角,磨得人心裡癢癢的,有些不適。
帥哥老師聲音雖然好聽,卻不怎麼愛說話,作為一個老師實在有些不稱職的樣子,他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便發下資料讓大家自習,並要求不僅要死記硬背,還要舉一反三,融會貫通,最後還附上一句:可以討論。
可惜他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因為大家拿著資料都在默默地看,整個教室就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帥哥老師轉悠了一圈,似乎覺得無聊,就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正好坐在郝靚旁邊的空位。
郝靚感覺身上一涼,瞬間就有鋒芒在背的感覺,慢慢側過頭,偷偷用眼角的餘光向後打量,果然,張英子正瞪圓了眼睛往這邊看過來,並殺雞抹脖地威脅著什麼,表情十分可怖。
郝靚趕緊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手裡的規章制度和保密守則,全神貫注,一個字都不敢落下。
“提問,我基地管理規定第三十二條的內容。”帥哥老師的聲音忽然響起,就在耳邊。
不過驚訝了0。1秒,郝靚馬上輕聲回答:“任何集體和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洩露關於基地的位置、設施、以及人員配備情況;基地成員身份不得外洩,境外執行任務時如遇受傷、失蹤、陣亡等事件,各種檔案中姓名不得予以公佈,只能使用代號加以區分。”
“以前看過這個?”老師翻開手中的資料,點點頭隨口問道。
“不,第一次看。”郝靚到這時候才知道,很多人還真的是“無名英雄”。
“行啊,三分鐘翻了二十頁,都記下了?”老師似乎來了興致,又湊近一些。
“差不多吧。”郝靚不著痕跡地偏了偏身子,離他稍微遠一些,這人身上有股菸草味,應該是經常抽菸的人,郝靚自幼接觸的男性長輩,包括單勇在內都不抽菸,因此有些不太適應。
“差多少?”老師竟然窮追不捨。
“可能有個別的助詞會弄錯。”郝靚如實回答,語氣波瀾不興。
“好傢伙,過目不忘啊你這是!”老師竟然激動地一拍桌子,忽然又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氣餒,過會兒接著問郝靚:“那你覺得這制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