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很自然的講述他成長的故事,當他惹得她忍不住還嘴,當他對她微笑,當他專注的品嚐著她泡的茶……他們之間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親暱,而她並不排斥。這樣的發現令沉璧很是掙扎。她從來沒走出過這間院子,她對北陸一無所知,她甚至不知道東院之外,慕容軒還有多少女人,他對自己的寵溺又會維持多久,一年?十年?如果終有一天遭到厭倦,她又該何去何從?
慕容軒對她的疑慮渾然不覺,他算不上好脾氣的人,但是對她,總能一讓再讓,實在被惹火了,嘴上奮起反擊,眼底卻依舊留有一脈溫情。
這一脈溫情實則因沉璧而生,沉璧從前沒發現,現在發現了,卻又將之劃歸為公共財產。
自相矛盾的糾結中,心湖不再死水無波,偶爾泛起的小漣漪開始出賣她。
慕容軒的侄兒滿月,因是和他交情一貫不錯的四哥,他便找她商量送點什麼禮物才好,並一再強調那小傢伙委實討喜可愛,她見他興致勃勃,忍不住就問:“你……有子息嗎?”
“你在意嗎?”
她訝然抬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一雙溫柔的眼眸,美麗的寶藍色,流轉出她從未見過的神采,似鼓勵,又似誘惑。
她的臉泛起尷尬的潮紅,咬著唇想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箍得更緊。
“我尚未娶妻,哪來的子息。可是,璧兒,你為什麼不再誠實一點?”
不容她推脫,他的吻已糾纏上她。
唇齒深深膠著,她徹底沉溺在他的氣息中,無法自拔。
她要怎樣才算誠實?
她弄不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她從其他婢女的笑談得知,外界盛傳越王在他母親的故居豢養了一名漢人小妾——在眾人眼裡,他和他父王一樣,都熱衷於異域風情。事實上,他和她同床共枕,他會抱她吻她甚至於愛撫,她從抗爭到屈服到習慣,理應水到渠成的一切卻始終止於最後一步,除了那晚喪失理智的瘋狂,他沒有再試圖侵犯她,即使他充滿□的喘息差點將她融化。興之所至,他也會在她耳邊溫存絮語,但是,絕不言愛。
是她太貪心嗎?
愛,隔著曾有過的背叛與傷害,只會淪為負擔不起的謊言。
慕容軒這樣的男人,不屑於強奪,更不屑於欺騙。他的恨應該還盤踞在心底,只是被慾望所掩蓋——他從沒遇上過征服不了的女人,而她碰巧是個例外。優秀的獵人不會輕易放棄難追捕的獵物,並且勢在必得。他在用他的方式,一點點蠶食著她的心。等到有一天,他的獵物主動獻上肉體與靈魂。
一旦思及此,沉璧便會生出一種透骨的悲涼。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內心的垂死掙扎都被他一眼洞穿,他或許還會覺得好笑。
那麼,就用去她僅有的資本,讓他暫時忘卻狩獵的樂趣,只感受到她,只有她……
迷,意亂情迷。
為誰風露
慕容軒並不是第一次識破沉璧的口是心非。
冬至的那一日,大雪。
屋內,一張暖炕,紅爐煮茶。隔著小几,她倚在左邊飛針走線,他坐在右邊批閱公文。屋外,鵝毛般的雪片飄飄灑灑,織成一張厚密的網,將天地籠罩。
啜一口她親手泡的茶,他自覺人生很圓滿。
她卻問起他身上的寒毒。
往年這個時候,他體內的寒毒早該肆虐了,今年卻連來的徵兆都沒有,是有點反常。
但他以為她又在變著法兒趕他出去,於是信口道:“沒準好了呢,總之不需要泡溫泉了。”
“哦。”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再多話,欠身往他杯中添茶。
他不經意的一眼,發現她唇角微微翹起,桃腮上抿著只小酒窩,煞是可愛。餘光掃過她手中的腰帶,他看見她在繡一條龍。
他忽然醒悟。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整個人幾乎被狂喜衝昏。
那條腰帶是他的。她剛才其實在問另一層意思。她真正介意的是給他暖床的女人。
軟磨硬泡之下的繾綣,他實際上已做過最壞的打算,即使得不到心,若能留她在身邊,一輩子,也該滿足了。
然而,含辛茹苦的寶貝養成計劃,終於開始有了回報。
或許她尚未發覺,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想,聰慧如她,應該很快就會明白。
滿城瓊樓玉樹,迎來了北陸的農曆新年。
鄭伯的小鷹來得較以往頻繁,雖然言語比較簡短,大都是詢問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