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
這時,文課喊住了她,
紅旗還是停住了腳步,扭過頭,
似有千言萬語,卻,終是一句話沒有說,————文課的欲言又止,儘管,那裡面的不捨、依戀、愧疚————是的,濃濃的愧疚,————紅旗也有片刻的奇怪,可,他一句話不說,紅旗也沒有探求的願望,只是你看著她,她看著你,最後,轉身走了。男孩兒,受傷,卻像甘願去承受。
文課,此刻,絕對是真情流露!
他的“被傷”,他的“心甘情願”,他的“不捨”,他的“愧”,他的“疚”,就像再也隱藏不住,先前的“玩兒”似的“號召”,先前“裝作不在乎”的————男孩們也是驚詫的!
吳又、戴來、符壽、春小樹,此時,都望著文課,————不明不了。只有,桂諾,始終微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小成眼裡,
佛,半垂下眼,心下,磨琢。
97
第二十一章
男孩們“轟轟烈烈”來“求”了場婚,然後,他們家小孽障平平淡淡六句話,一夥兒“氣焰張狂”的小魔王們就好像是“複雜莫言”地,走了?————寵春誠再次肯定他們家這東西————真的害得死人!
當時,當著外人不罵,人都走了,還不罵幾句“壓壓驚”?
“寵紅旗啊寵紅旗,我都沒想到你能荒唐到這種程度?!你知不知道,他們六個人都錄了你的相!要是將來他們把這些東西————紅旗!你在聽我說話沒有!!”
她盤腿坐在床上就是把那兩隻小老虎折騰來折騰去啊,你聲音再大,她顫都不顫一下,永遠氣死的都是你!
寵春誠叉著腰站在她跟前最後這聲嘶力竭一吼,算讓她“抽空”抬起了下頭,卻是蠻老實地看向她爺爺,“他們不會把這些東西散出去的,”眼裡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堅信”,
“你又知道?!這些孩子本來就無法無天————咳,我真是糊塗糊塗!當初怎麼昏了頭要把你送到那兒跟些鬼孩子————”寵春誠首長現在是追悔莫及啊,可,依然,“寵性不改”,你瞧他口口聲聲,人家孩子“無法無天”,他們家這個,————能強哪兒去?
“我就知道,”她抱著小老虎擱臉上噌,還小聲說,寵春誠望著她又是無可奈何啊,“她就是知道”,你能說她錯兒嗎,她六句話就搞的那六個神魂顛倒樣兒,她“知道”的還少?
“把它放下來!這畜生消毒了沒有,你拿著臉上蹭來蹭去————”看吧,吼來吼去,永遠吼到最後不了了之,這永遠也搞不好的————
她聽你的?她現在得了這兩個她喜歡的肉坨坨的東西,恨不得抱著睡覺!才捨不得放手咧,還在那兒蹭,寵春誠也沒有辦法,
“明天,軍委老幹部聯誼會,你跟我一起去,————咳,你別抱著它蹭聽見沒有,要王阿姨拿去洗洗,————”
寵春誠現在是“脆弱的神經”再也經不得一點兒刺激了,真真就想著把她交給小成之前,一步也不能把她放開,要把她拽身邊走哪兒帶哪兒,這個惹禍的東西,一惹就是大禍,經不起折騰了啊!
第二天,軍委老幹部聯誼會在人民大會堂國宴廳舉行。紅旗跟著她爺爺去了。
觥籌交錯,觥籌交錯,還是觥籌交錯。
紅旗跟著她爺爺從這個桌兒轉到那個桌兒,才坐下,那個桌兒又過來一撥兒,又起身,舉杯,假笑,坐下,筷子還沒想好伸向哪盤菜,又來一批————後來,紅旗同志乾脆不站起來了,她安安靜靜擱那兒吃飯,她爺爺不說她,誰敢有意見?
紅旗同志吃相特淑女,這是再再培養好,可,腦袋瓜裡想些烏七八糟的,也是再再培養“好”,
她想:酒足飯飽、杯盤狼藉、“文革”初期上海造反派的一句著名口號,“革命方知北京近,造反倍覺主席親!”
她想,毛主席他老人家說過:“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謙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其實,再再曾經還“斗膽”補充了一句,請客吃飯的種種“雅緻,從容不迫,文質彬彬”以及“溫良恭謙讓”,都是請客吃飯之表面想象,屬於桌面上的,至於請客吃飯的一系列前後期工作,其艱難,其繁瑣,其勞心,其勞力,其不得安寧,簡直就是一場暴動,甚至基本上也可以算是“一群人討好另一群人的暴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