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撲鼻,他居然也沒什麼反應,一看就知道很習慣這種氣氛。
也是,這位王爺可是正正經經參加過戰爭,上陣殺敵,立下汗馬功勞的。
眼下在他看過,估計都是小場面,不值一曬。
其實許薇姝見過忠王幾次,但每次相見,都是隔得很遠,她的眼力能認出忠王來,那位王爺估計不一定能認出她。
當時相見,無不是盛裝打扮,忠王也不可能盯著晚輩的妻子仔細看,寥寥數面。年月也長,如今忍不住到正常得很。
“夫人,得罪了。君某身負皇恩,護衛京城有責,只能先請諸位跟我回衙門走一趟。”
要是僅僅去衙門,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反正沒去過,許薇姝不介意走一圈。
不過,方容知道恐怕要氣死。她也要丟人現眼,哪個王妃閒來無事會去大牢轉悠,名聲還要不要了。而且一旦進去。你就是清白無辜,恐怕在外人眼裡,也清白不起來。萬一著了別人的道,再被汙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罪名。就當真說不清楚了。
顯然。侍衛們也知道主家的心思,齊齊上前一步,擺出殺陣,目露怒色。
許薇姝嘆氣:“走!”
說完,再不囉嗦,轉身就不緊不慢地向樓下退去,君昊一皺眉,也沒當真讓人射箭。卻是一掃身邊的桌子,難得還有一桌完完整整的吃食朝著許薇姝的後背飛過去。
大家顯然沒想到他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玩這等小兒科的把戲,跟小孩子打架似的。
這一桌子飯菜當然打不到自家娘娘,可要是擊落,那些湯湯水水的澆個一頭一臉……
他們家娘娘絕不能蓬頭垢面地出門!
侍衛忙展開斗篷,勉強舉起來阻攔,但這傢伙確實不是一般人,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侍衛的動作完全跟不上。
君昊臉上露出一絲隱秘的笑意。
他這人向來不喜歡京中貴女,不只是不喜歡,還有一種隱藏極深的厭惡。
但凡有機會讓他們丟乖露醜,他絕不介意去做。
與此同時,樓下不遠處,袁琦一躍而起,攬著他家主子三下兩下就奔上樓,口中低聲笑道:“快點兒,這時英雄救美的好時機,老天助你!”
方容被拉得踉踉蹌蹌,臉色蒼白,只有雙頰露出一絲紅暈。
這回到覺得自家的袁大將軍所言有理。
他這麼長時間沒動靜,還不知道娘子生氣沒生氣,這會兒學一把英雄,從天而降!
問題是恐怕來不及了,對方動作太快,一瞬間,方容甚至想他或許應該偷偷溜回王府,若是看見他家王妃狼狽的樣子,指不定更沒好……
噼裡啪啦!
一陣杯盤落地的聲響,滿樓都靜下來。
“…………”
所有人呆呆地抬頭看著君昊。
君昊長得好,身材挺拔,一身銀色盔甲,擦得油光鋥亮,雪白的斗篷乾乾淨淨,臉也光潔的很,往那兒一站,就是那類一看便有一點兒潔癖,很愛乾淨,又矜持嬌貴的貴公子。
他進門時,靴子上染了一點兒血跡,也輕輕拿了條雪白的絲帕,擦得乾乾淨淨。
但這會兒,一個盛了紅燒魚的盤子整個貼在他面上,粘稠的湯水糊了滿臉,眼睛睜不開,汁水滴答滴答地沿著頭髮滾落,冠也歪歪扭扭。
所有禁軍都傻了眼,呆愣地看了自家將軍半晌,才猛地低頭,死死看著腳面。
連忠王都一下子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哪怕滿心的愁緒,也暫時放在一邊,抬起頭看過來。
“你……”
君昊整個人都呆滯,好半晌,才一點一點抬起胳膊,拿袖子擦了把臉,可一時間,他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半晌略有些僵硬的腦袋才轉過彎。
剛才是那個看起來嬌柔無用的貴婦人動的手,對方手裡銀光一閃,所有盤子就用比飛過去更快的速度返回,他都反應不及中了招。
君昊的臉本來很清秀,這會兒卻也有些扭曲。
他應該是怒氣沖天的,奈何這一身湯水,就是有怒氣別人實在沒辦法讓自己害怕。
許薇姝吐出口氣,很無奈地攤了攤手:“抱歉,條件反射!”
“噗嗤!”
寶琴幾個丫頭忍不住失笑。
“哈哈哈!”袁琦也大笑,“哎呀,這麼長時間沒見,咱們家王妃又長得如此溫柔賢惠,我都快忘了,人家是能三個月逼得飛雲賊從良的女中豪傑!”
“袁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