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姑,不知是哪裡來的狂漢子,蹲在咱家門口不走。”
秦氏一看,籬笆門口果然蹲著一個男子,頓時臉色一凝,她年輕時因長得貌美,受過不少騷擾,自是最恨這些不正經的男子,立時便走過去,喝道:“哪裡來的狂漢子,快走快走,若不走,待我家男人歸來,打斷你的……兒啊……”
卻是話到一半,見那男子抬起頭來,秦氏的罵語頓時一塞,化成了一句“兒啊”,眼淚立時就下來了。李志高走時,只十一、二歲,如今已是十六歲了,模樣兒身材都有變化,可是母子天性自有聯絡,秦氏一見之下,立時便認出是自己兒子。
李志高這時氣也喘得差不多了,喉嚨裡咯吱了兩下,終於發出音兒來,一下子撲騰跪在秦氏面前,眼淚也跟著流下來。
“孃親,不孝兒二牛回來了。”
秦氏連忙扶他起來,李志高卻硬是又磕了三個頭,這才順勢站起,當年走時,他才到秦氏肩膀那麼高,如今秦氏卻是微微仰著臉看他了,眼見當年垂髻小兒,已長成玉樹臨風,秦氏的眼淚擦了幾次,都還是止不住,忍不住一把抱住李志高,哽咽道:“可想死為娘了。”
母子倆抱頭痛哭了一會兒,還是趙家娘子上前勸說,才終於止了淚。
“二牛,這是你大嫂,快快來拜見。”
李志高其實一早就已經看見了趙家娘子,只是先前他跑得太急,到了門口就站不住了,喉嚨裡更發不出聲來,這時方才正正經經上前給趙家娘子拜了一個大禮。俗話說長嫂如母,所以李志高這個大禮拜得也不過分。
“二叔請起。”
趙家娘子面帶羞色地受了他一禮,又還了一禮,偷偷打量了一下李志高,見他年不過十六七,卻貌若處子,唇若塗丹,雙頰猶帶幾分急跑後的紅暈,實是再可愛不過的一個俊秀少年,頓時心下更羞,暗道:方才若是見了二叔的面容,我也不會將他當做狂漢了。轉而又想:我家大牛與他同胞生,怎地長相天差地遠,若大牛他有二叔一半的好看,我便心滿意足了。
“娘,爹和大哥在田裡嗎?我去喊他們……”李二牛不見父親和兄長,心中焦急萬分。
秦氏拉住他,道:“我的兒啊,你方還回,且再陪娘說說話。”轉而又對趙家娘子道,“媳婦,你去請魏小娘子幫忙跑一趟,喊你公公與夫君回來。”
她不提魏小花還好,一提魏小花,李志高馬上一拍大腿,道:“糟了,我把顧先生給忘在路上了……”
一時間,竟躊躇起來,他到底是應該先與父母敘別情,還是趕緊去接顧先生,還是先跟魏小花串列埠風?心中思緒萬千,在原地愣了一會試試在百度搜尋。兒,眼見趙家娘子就快踏入魏家的門了,李志高才拿定主意,嗖地一聲追了過去。
“大嫂,大嫂,你回去坐著,我來請魏小娘子幫忙……”
趙家娘子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李志高已經搶在她前面進了魏家的門。
“阿姑,二叔這是……”
趙家娘子一臉疑惑地看向秦氏,卻見秦氏若有所思,她也突然反應過來,心中暗道:難道二叔他也對魏小娘子有意思?想到這裡,臉又一紅,輕啐一聲,便是有意思又如何,做得太過了,初一回家,便跑去看望魏小娘子,連父母都不顧了,若讓人知道,還不得笑話咱家二叔。
不提這婆媳倆的小心思,卻說李志高到了魏家,卻沒見著魏小花,只見到了劉氏。
劉氏也在做針線,見到了李志高,嚇了一跳,舉起剪刀便緊張道:“你是什麼人,因何無故闖入我家?”
李志高雖心急火燎,卻也知道自己冒失了,連忙行禮賠罪,道:“伯母,我是李二牛呀。”
“二牛?”劉氏仔細打量幾眼,終於從李志高的臉上看到幼時的影子,頓時鬆了一口氣,嗔道,“你這孩子,何時回來的,真是冒失,嚇了伯母一跳。”
李志高連忙再次賠罪,然後才問道:“侄兒方才到家。魏小娘子可在家中,我有事要與她商量。”
劉氏聽他問起魏小花,心中一動,眼見李志高溫潤如玉一般的模樣,那人品風度是越瞧越愛,心中暗道:這幾日正為小花兒的終身操心,二牛這娃兒卻在這時正好歸來,莫非是上天註定了這般姻緣?
因這樣想著,不免有些發愣,李志高被瞧得臉色開始發紅,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劉氏驚醒,方才笑道:“小花兒不在家中,這些日子她著了魔一般,說要做什麼藥膳,天天往荊大夫那裡跑,想偷學荊大夫的醫術呢,這孩子,長這麼大,都快能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