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這般淘氣,二牛,你即回來了,可願代伯母好好管管她?”
這話裡的意思太直白了,李志高聽得臉色更是漲得通紅,不敢應下,又不想拒絕,唯唯喏喏自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然後便逃也似地告辭出來,直到走出魏家大門,他才突然反應過來,章路縣中何時又有了一位荊大夫?
這時候再想去尋魏小花串話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秦氏已經把在田中幹活的李老拐和李大牛都叫了回來,父子兄弟相見,自然又是一番激動,等好不容易敘完了,顧先生帶著一大群部曲也浩浩蕩蕩地抵達李家,差點沒把李家人給嚇死,他們一輩子沒出過章路縣這個小地方,哪曾見過這麼多佩劍帶刀的精壯大漢。
於是李志高只得冒著冷汗解釋了一番,好不容易把家人安撫下來,想把顧先生請進屋裡坐,可顧先生偏不願,跳著腳要李志高馬上帶他去找花木懶。
大冷的天,李志高身上的衣裳幾乎快要讓汗溼透了,他上哪兒給顧先生變個花木懶出來,偏偏正在這時候,魏小花拎著裝藥膳的瓦罐哼著小曲兒一搖三晃地回來了,手上還拿著根從荊大夫那裡順來的草藥甩來甩去,一派的自得其樂。她老遠看到李家門口圍了許多人,心下好奇,不但沒躲開,反而越跑越快,準備過來看熱鬧了。
李志高看著她從遠漸近,眼前頓時一黑,再也沒有力氣跟顧先生較勁兒了,任由顧先生拎著他的脖子跟晃小雞似的扯來扯去,只是不吱聲。
傻子
顧先生被他這非暴力不抵抗的態度給氣壞了,氣哼哼地吼道:“說不說,不說……不說老夫讓人揍你了……”
李志高怏怏地垂著腦袋,繼續裝死雞。
李老拐眼見兒子受苦,心疼得不得了,有心想上前吼顧先生幾句“別人的兒子你晃著不心疼是不是”,可是一看見顧先生身後那百來號佩劍執刀的精壯大漢,老頭兒就跟自家兒子一樣,也垂著腦袋裝死雞。
這時旁邊有人道:“喲,這是仗勢欺人呢……就這麼個態度,鵬飛小郎君自是打死也不說,這位先生,您有求於人,怎麼著也得先給點好處呀……”
顧先生一聽,怒吼道:“什麼仗勢欺人,胡扯……李小子,你只要說了,我給你講解經義……一篇……五篇……十篇……還不說?那就十五篇,不能再多了……罷了罷了,這一路上瞧你也有些意思,我收你為弟子總成了吧……”
李志高頓時精神一振,不裝死雞了,眼睛睜開來,光芒閃閃,可是一看到顧先生身後站著的人,他又垂下腦袋,決定繼續裝死雞。
“一言為定哦,食言的人要變大肥豬。”旁邊那聲音又起來。
“是食言而肥,語出《左傳》,原句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什麼大肥豬,真是胡……咦?你……你是……”
顧先生老毛病犯了,一邊糾正一邊看向出言之人,這時候才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俏生生的少女,那面容,那神氣,那眼神轉動時的古靈精怪,怎麼越看越像花木懶那臭小子。
“顧先生是吧……”
魏小花不怕他看,其實她離李家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顧先生了,當時心裡就一咯噔,心道:壞了,怎麼追到家來了?不過話說回來,魏小花還真不怕顧先生,對付這種老學究,比上輩子在大學裡對付教授容易多了,畢竟那時候教授掌握著她的畢業大權,而顧先生……哈哈,是咱捏著他的命門呢。
所以,魏小花就理所當然地趴在籬笆牆上看熱鬧,要不是見李志高被顧先生逼得太可憐了,她才不會出聲呢。
“你、你、你……”顧先生指著她,手指顫啊顫啊,鬍子抖啊抖啊,就差沒跳起來了。
“我、我、我……”魏小花學著他的語氣,嘿嘿一笑,“您是來找我哥的吧,請屋裡坐會兒,我喊我哥去。”
說著,她蹦蹦跳跳回家了,只留下發呆的顧先生和更呆的李志高面面相覷。
“她哥哥是誰?”顧先生愣愣地問道。
李志高懵懵地答:“不、不知,許是……花表弟?”
安靜了幾息之後,顧先生突然暴跳如雷:“我顧少卿雖素有痴名,但也不是好耍的,李小子,我長得像傻子嗎?像嗎?”
李志高縮縮脖子,不敢說確實有些像,心裡頭卻早已經是哭笑不得,魏小娘子此舉,分明是掩耳盜鈴,就憑她額上那塊疤,誰見了會認不出她呀。
這時候魏小花已經跑回家中飛快地換了男裝,又溜溜達達地出來,走到顧先生的面前,裝模作樣地作了一個揖,道:“花木懶拜見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