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經常板著臉,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動不動就是原則啊紀律啊……”
“呵呵,還好啦。”說實話,我家孃親偶爾才會這樣。
“爸爸呢?聽說現在是軍區首長了吧……”
“恩。”我乖巧地點了點頭。其實,我不是如此安靜的人,只是有點累了……
“小時候在軍委大院裡啊,你爸和你媽都是最受歡迎的人,追他們的人排成一整排,估計一個排還不止,應該有一個連吧。”羅阿姨的眼睛裡有閃閃發亮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那時候,我也喜歡你爸。”
喜歡我爸?我的瞌睡蟲跑了一半,我孃親哪裡是羅阿姨的對手嘛。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選手。
“可是你爸眼裡就只有你媽。後來他們一起參軍,一起工作,也就順理成章地一起生活。不知道讓多少痴兒怨女從此心碎不己。”羅阿姨頓了頓,朝我扮了扮鬼臉。“我也是當中的一員。可是小時候我就象個男孩子,打架爬牆逃課一樣都不少,是軍委大院讓人最頭疼的孩子。那時候,我沒想過要參軍,我想走一條和父輩們截然相反的路,選擇我所喜歡的路,一直走下去。這也就造成了,我和你爸你媽在革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我安靜地把頭枕在牆上,聽著羅阿姨講當年的故事,爹爹和孃親很少跟我說以前的事情。恍惚間,覺得她的側臉好熟悉,又說不上在哪裡見過。輪廓感十足,再加上精緻的妝容,優雅的談吐舉止,是我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當你爸你媽結婚的時候,我特別不服氣,為了一個男人,我連姐妹都不要了,找她理論半天。”羅阿姨哧哧地笑著。“年輕真好,可以勇敢地追求心目中的愛情,不惜放棄友情,與許多關心我的人反目。”
“後來,我嫁給一個軍人,一個默默守護在我身邊,無條件包容我所有壞脾氣的男人。。”羅阿姨攤了攤手,“你看,我最終還是嫁給軍人,逃不開的宿命。一個有著崇高理想的飛行員,一個最優秀的飛行員。”
飛行員?怎麼還是飛行員啊……我迷迷糊糊地眯著眼睛,腦袋遲鈍到懶得再去思考,我想睡覺。
“你爸媽剛結婚那會兒,見我總賭氣,還和我立了一個約定。你知道是什麼嗎?”羅阿姨邊說邊扭頭看了看我。
“不知道。”我哪什麼這麼多,我只想睡覺。我嘟囔著,頭慢慢地往旁邊偏過去。
羅阿姨後來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見,因為我睡著了,趴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淡淡的泥土芬芳,森林裡散發出的樹木香氣環繞著我。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
————————我是睡醒的分隔線————————
一睜開眼睛,窗外一片愷愷的白雪覆蓋在枝頭上,遠處的樓房頂上也罩上一層雪白,銀妝素裹的妖嬈,陽光反射的耀眼光源,充滿著冬天寒冷又溫暖的味道。
我伸了伸懶腰,環視著房間內的雪白,好熟悉的感覺,這不是白霏霏的休息室嗎?我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睡覺的,之前好像是在於培樹的病房外和羅阿姨聊天來著。
羅阿姨!?改天要問問孃親。
翻身下床,在衣櫃裡隨手找了幾件衣服,離職前我還把一些衣服放在霏霏這裡的,正好派上用場。我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匆匆梳洗過,我便下樓去巡視病房。6樓是燒傷科,4樓是骨科。先去看小浩子再說。
“恩公,我來了。”我一身清爽地竄到韓東浩的面前,嘻皮笑臉地打哈哈。“恩公,身體無恙否?”
韓東浩斜著眼睨了我一眼,趴著是挺辛苦的,特別是看人的時候,只能是斜拉式上揚。“後背有點癢,給我撓撓。”
“恩公,你現在包得跟木乃尹似的,我不知道該從哪撓起,萬一撓到傷口那就不太好。從小的方面來說,一開始會很疼,傷口無法癒合,最後可能會留下難看的傷疤。從大的方面說,恩公的背要是毀容,以後找物件也成問題,這可是關係一輩子的幸福。您看,我還撓不……”雙手在背後彆著,把頭挨進韓東浩,我戲謔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少廢話,給我倒杯水去。”他冷哼著,指使我跑腿。“我都幾天沒吃過固體食物了。”
我屁顛屁顛地拿起水壺,“能吃流食你就應該很開心啦,萬一吃下固體食物,你又不讓特護伺候您便便的,萬一你憋壞了……”
“去去去,童小欣你那嘴裡真是吐不出象牙來。”韓東浩抽出一張紙巾,捏成一團朝我扔了過來。
“你吐出象牙讓我看看先。”水壺的水太熱,加了點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