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瞧不出來?難不成真是年歲一大,爹便變得昏庸?
她在三年前好不容易想盡辦法將他貶到蘇州去,爹居然在這當頭又將他調回杭州?她是不怕他會狼子野心,吞了爹的心血,畢竟她上頭還有兩個能幹的姐姐,可她就是受不了他老在爹的跟前逢迎拍馬。
“搖光,你要多同棄悠學學,知道嗎?”傅林側眼睇著坐在一旁、直瞪著阮棄悠的寶貝女兒,不由得疑惑地問道:“怎麼著?是棄悠太久沒回來,你覺得與他生疏了不成?”
“我從來沒同他熟稔過。”她沒好氣地道。
誰同他生疏?一直都是如此,只是爹教他的笑臉給騙了。
他的笑臉只給爹和大姐、二姐瞧,向來不給她的,只有在一家子相處時,他才會勉為其難地對她笑。
就如同眼前這般,所以爹才會誤以為他待她極好。
唉!爹真是年事已高,腦袋昏庸了,居然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哪裡是忠心為主啊?說穿了,他還不是為了要巴住傅家這塊大餅,要不然他老早閃人了。
“怎麼會呢?你們是一塊長大的,棄悠還是我唯一允許可以同你一道進出的男子呢。”傅林笑得心無城府,好似真的沒發覺兩人的明爭暗鬥。
“是哦……”她勾起唇,笑得很冷。
唉唉唉,昏庸的老爹,肯定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就算她說出口,爹也不會相信,在爹的心裡,就是比較偏袒他。
“你同棄悠聊聊,我去差廚房準備晚膳。”
“爹,我同他沒啥好聊的。”
不要啦!她才不要同他一起待在這裡。
“怎會沒有?”傅林走了兩步,回頭笑睇著她。“你不是說布坊忙不過來,想找個管事?有棄悠這個大總管在,哪裡需要再找管事?畢竟這兒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是……”傅搖光面有難色。
“同他聊一會兒吧,你不是已經許久沒見到他了嗎?”傅林說完,徑自走到外頭的渡廊。
傅搖光張口欲言,又無奈地閉上嘴。
唉!爹真的老了,分不出是非善惡就已經夠糟了,居然連她的心思都不懂,真是教她欲哭無淚。
“怎麼?把鋪子搞成一團糟,在煩惱不知道要怎麼交給我嗎?”
身旁突地傳來他戲謔的聲音,她動也不動地瞪著前方,瞪著外頭已點起燈火的林子。
她寧可看著花團錦簇的花園,也不想瞧他一眼。
“誰要把鋪子交給你?”她冷哼一聲。
他是回來幫差的,還真以為他是回來接任的……呿!她還在這兒呢,當她死了不成?
要是他有本事的話就野心大一點,去把大姐和二姐的份給搶來,老搶她的小門面,有啥好威風的?
“不過是早晚的事。”他大剌剌地在她身旁坐下。
她側眼瞪去。“誰準你在我身旁坐下?”
三年前他要離開杭州時,儘管囂張倒還懂得分寸,怎麼如今再碰頭,他竟變得肆無忌憚?
“不成嗎?椅子不就是要拿來坐的?”抽出系在腰間的扇子輕搧著,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瞅著她,唇角的笑意更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她。“敢情三小姐都是站著看啊?”
“你!”她氣得直跺腳。
瞧!爹才剛離開,他便立即現出原形。
來人啊!快來瞧瞧啊!他說起話來竟是這般不可一世、囂張狂傲,這才是他的本性啊……嗚嗚,怎麼旁人都瞧不見他的原形,唯有她倒黴透頂,明明不想瞧見,偏偏教她瞧見了。
他想要把眾人矇在鼓裡,怎麼不連她一起蒙?
“明兒個還請三小姐交出帳本,好讓我對帳。”
他仿若壓根兒不把她放在眼裡,自顧自的做下決定,好似他才是做主的老闆。
“我為什麼要把帳本交給你?”她不禁發噱。
反了、反了!這是什麼世道?這個自外頭撿回來的棄兒,現下已經快要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不對!他根本就是明著在她面前囂張,壓根兒沒將她放在眼裡!
“是老爺要我對帳的。”他的理由天經地義。
“嗄?”她不由得一愣。
阮棄悠不疾不徐地抬眼睇著她,似笑非笑地道:“該不會是三小姐把帳弄得一團糟,所以不敢拿來給我瞧?”
“你在胡說什麼?”
她有什麼不敢的?不是她自誇,自她三年前接下布坊的生意至今,未曾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