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閉眼,眼前漸漸浮起那張清秀倔強的臉龐,她氣息悠長,眸子烏溜溜的像只小白貓,面容白皙,燈光下眼裡的暗色無處遁形。
趙院長在他旁邊說著什麼,漸漸的卻聽不分明瞭。
出了醫院後,夜色已深沉。羅帆打電話過來,“師兄,我們在‘藍調’開了包廂,你過來不,咱一起喝幾杯?”
晚風習習,一股涼意撲面而來,空氣清冽的直直鑽入肺中。
他嗯了聲,想也沒想,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成啊,咱不醉不歸。”
回國後,他僅與羅帆見過一次面,是在給他辦接風宴的時候。那會兒這小子還拍胸脯裝神秘,說是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面上沒表示,但心裡卻是十分清楚他所說的“驚喜”是什麼?
……那又如何?
他甚至是有些惱怒地想著,那個木頭,會來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到最後,她果真沒有來。竟是連奢望都不肯留給他一點。
*
走出酒吧,夜風越發的冷了。包廂裡羅帆與另外幾位熟人死命兒灌他,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喝多了。秦準腳步有些不穩,坐進車內後,頭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許久,遠處有一束光打過來,刺眼的亮。
他微微眯了眼,抬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接通了。他不待那頭說話,就道,“程蔓,我不准你喜歡上別人。”
——
☆、在乎過
“程蔓,我不准你喜歡別人。”
接到這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時,程蔓洗完澡擦乾了頭髮,上了床正想休息。
他的聲音在這樣的深夜裡響起,帶著幾分慣有的隨性與漫不經心,並不十分霸道的語氣,反倒多了一些低緩暗啞。她盤腿坐在床上,心中忽感淡淡的哀慼,那些或是清晰如昨昔或是模糊如夢境的往事,一點點的悄無聲息地浮上來,漸漸就堵住了喉嚨。
原來有些話,也會因時光流轉而變了模樣。
秦準,這一回,你用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
她聽著那頭略顯沉重的呼吸,張口欲言,那邊卻“喀嚓”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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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潔,清輝如水。車內很靜,只聽見空調口呼呼吹出的風聲嗡嗡響著,秦準轉頭朝著漆黑的車窗望了眼,看見那玻璃窗上模糊晃動的倒影,頭腦終於清醒了幾分。
手機丟在副駕駛座上,他並未再看,從口袋中摸出一根菸,打火機騰起一朵幽藍幽藍的火苗兒,瞬間擦亮菸頭,朦朧跳動的點點紅光間有煙霧輕嫋升騰而起。
“秦準,你不能再這樣花心下去了,在我之前該有多少姑娘被你踩碎了心……”十八歲的程蔓輕擰著眉頭,神情無比認真的對他說。在五分鐘前,秦某人的前前任女友在他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卻在他清清淡淡的一句“好聚好散,別婆婆媽媽的這麼不乾脆”下激得憤恨離去,走前怨恨道:“秦準,我詛咒你這一生都無法得到幸福!”
該姑娘明顯是受瓊瑤奶奶的影響過深,程蔓被她這麼一句話雷得外焦裡嫩,愣了好半天后,才以萬分煩惱的表情這樣對他說。
他捏捏她的臉,半開玩笑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要使盡渾身解數努力把我栓牢啊。否則說不準那天,我就移情別戀跟別的女孩子好上了。”
程蔓嘴角抽搐了兩下,本想說“花心椰菜你愛找誰找誰,誰理你?”,他眉頭適時一挑,英俊的眉目間隱隱帶著威脅的意味,於是她想了一想,很識相地改口,“那我不准你喜歡別人。”
他唇角勾起,做出十分受用的表情,望著她道,
“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程蔓用眼神兒告訴他:你很幼稚。
他不惱不在意,只道,“再說一遍,我愛聽。”調子斜刺裡挑著,最後三個字幾乎是貼在她耳邊隨著氣息輕吐出來的。程蔓被他突然靠過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幾乎是噌的就往後退了兩步,眼底驚慌未定,還帶了一絲不悅,可由他看來,卻並無半點威懾力。
秦準承認,他確實是無聊了,大四的課程很少,修學分考英語四六級,該忙的事情都忙完了,只等著拿畢業證與學士證。他總要找些什麼來打發時間,而身邊的風景亦有些看膩,所以當他遇上程蔓時,他便想,她給他帶來的挑戰性與新鮮感大概能讓他很長一段時間不再那麼無聊。
但那一日,她微顯煩惱的撇撇嘴,還嘆了口氣,似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