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任性般不太甘願的道,“秦準,我不准你喜歡別人。”說話間她態度很不認真,眼珠子滴溜滴溜亂轉著,就是不願看他,可是不知怎麼的,他竟覺得她的雙眸靈動如雪地狡兔,水靈明亮,說話的時候骨碌一轉,好似有清透的光流瀉出來,撒了一地銀輝。
他有片刻恍神,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是信了她的話,只覺心臟怦怦跳得厲害,耳膜輕微的轟響著。可年輕的男孩兒總以為這種情緒是羞恥的,便掩飾的清咳一聲,“傻瓜,跟你開玩笑的,當什麼真?”
程蔓哦了聲,答,“我沒當真。”又補充一句,“是你讓我再說一遍的。”
……
有人在輕敲車窗。
秦準闔著眼眸,恍若未聞。
那人敲得愈發兇,邊叫著,“師兄,師兄。”
他不緊不慢地降下車窗,外頭的路燈光微弱地照著他臉上,將他的大半邊面容都隱入陰影中。
羅帆被幾個朋友架著,醉得東倒西歪,臉紅得不像話,卻硬是湊過去,打了個酒嗝,含糊不清的道,“忘了告訴你……師兄,程、程蔓那丫頭……還是一、一個人……兄弟我一直幫你守著吶……”
他舒展眉眼,低笑,手指探出車窗,彈了彈指間的菸灰,“兄弟夠義氣啊。”
羅帆嘿嘿笑,“那是……”又打了個酒嗝,拍拍胸脯,搖晃著手指,“我、我打包票……她、心裡還有你……”
他不置可否,僅輕撩了嘴角,轉而對幾位架著羅帆的校友隨意聊了幾句,都是以前同系的學弟,個個如今皆是社會精英,但談笑之間脾性也未改多少,之前在一起喝過酒,對他少了幾分恭敬,多了幾分親熱。瞥了眼正蹲在他車邊嘔吐不止的羅帆,他與那幾人說了再見後,踩了油門疾馳離開。
路的兩旁是長長的延伸至盡頭的路燈,乍一眼看去仿若是一道璀璨的銀河,越來越細,逐漸消失在盡頭的茫茫黑暗之中。
*
程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