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疾。他哽了喉,忿然瞪住她,喝:“來人,把這女人先給我斬了!”
“慢!”長青立在一旁,他傷得不輕,腿上一瘸一拐,胸前傷口仍在汩汩流血,他圓睜虎目,怒視齊王,“你敢動她一根汗毛,小心自己的腦袋!”
“哼。”齊王毫不在意,睨他,“你這話可不是痴人亂語?我不但要殺她,過些日子我還要殺了你。”
“是嗎?”長青道,“你可知道她是誰?羅莊主又是誰?我只說一句實話給你聽:今天你若殺了她,不過多久,太后自會斬下你項上人頭陪她一同入棺。”
第三章 結局篇
第一節 人面桃花春誰主
長青是個耿直的人,向來不會說謊用心計,唐流固然是知道的,齊王少相又何嘗看不出,且本來心中就有疑惑,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相互換了個眼色,齊王道:“你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唐流什麼來歷就算別人不知,難道我也不知道嗎?”
他看了她,冷冷地,眼裡迸出寒星,“這女人不過是我的妾,要剮要殺,從來只有我一人可作主。”
“你放屁!”長青聲音比他更冷更響,“羅莊主早已把唐姑娘的身世告訴我,她出身高貴,並不比你差了半分。”
他轉頭去看唐流,她也在看他,眼睜得大大的,錯愕萬分。
“唐姑娘,這件事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呢,但此事事關重大,我曾向羅莊主發過毒誓,決不對任何人透露出這個秘密,如果以後有機會,你自己問他吧。”
他閉了嘴,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少相死死地盯了他,眼如蒼鷲,幾乎恨不能放出毒劍來,長青坦坦蕩與他相對,眼裡卻只有堅定。終於,少相長嘆:“澶,先別輕舉妄動。”
他過來拉齊王,輕輕耳語:“太后的確叮囑不可傷了他們的性命。”
“那就先押下去。”齊王喝,他向來孤傲,目下無塵,難得竟在一個妾的身上挫折,吃虧受氣,不由面色發青。少相見了大是不忍氣,柔聲安慰道:“要殺她也不急在一時,澶,你何必同一個女子生這麼大的氣。”
齊王府邸裡設有私牢,他們將唐流、燻兒、長青與其他士兵分開,單把他們三個關在一間密室裡,面對面分隔到兩。四周靜寂,陰暗潮溼的泥地上,唐流看長青靠坐在牆角,手捂了胸,似乎在皺眉,鐵打的漢子至死也不肯呻吟出來,心裡焦急,叫:“長青,你還好嗎?傷口的血止住沒有?”
“沒事。”他答。聲音甕甕,像是忍了痛從鼻孔裡哼出來的。
“來人呀!”唐流拉了牢欄大叫,“你們難道要看他流盡鮮血而亡嗎?快叫人去找個大夫來呀!”
她一邊叫,一邊也知道這是廢話,誰會聽一個犯人的命令,漸漸地聲音低下去。燻兒害怕地拉她衣襬,怯怯問:“姑姑,傅叔叔會不會死?”
小孩子天真,可唐流聽得膽寒,抓了欄上滾木,急道:“長青,你可要忍住呢,千萬不能出事,容兒還在等你呢。”
長青在那頭聽她聲音悽慘,又提到玲瓏,心裡也是悶悶地痛,深深吸了口氣,道:“唐姑娘,放心,我沒事的。”沉默了一會,又說:“詹姑娘……”
他猶豫著,喃喃地不知道該怎麼說。
“容兒一直希望你能帶她一起走。”唐流索性一股腦說出來,“她一直在等你說這句話,可你總不肯開口。長青,為了容兒你也要活下去呀。”
“嗯。”長青低聲應,本來想說句什麼話,可傷口一陣陣痛如刀剜,迫得他努力呼吸,仰起頭,看牆上有一角四方氣窗,幾粒浮星閃閃生光,半天,嘆了口氣。
牢裡回覆靜寂,燻兒又怕又累,緊緊依在唐流身邊,忍不住要打瞌睡。唐流將他抱在懷裡,也覺眼皮酸楚沉澀,她本來手足處也受了傷,又浸了汗水,此時又癢又痛,人卻疲憊不堪,抱了燻兒靠在牢欄上靠著,卻總也睡不著。
約在夜半時分,牢外響起腳步聲,間有衣襬窸窣,一路走進來。
唐流朦朧裡驚醒,睜眼向聲音處看,黑暗裡牢門開了,有人提了宮燈緩步走進來。
淡黃燈光裡,齊王陪了個蒙面人走過來,把琉璃燈對了她的臉,讓那人隔了牢欄細細看。
唐流在黑暗裡乍見如此亮光,頓時眼前一盲,立刻轉頭過去避開,這瞬間,那人已瞧到她臉上傷痕,似乎吃了一驚,看一眼齊王。
齊王立時察覺,於是欠了欠聲,解釋道:“這是她在外逃亡時的燒傷。”
那人點頭,又去看長青,見他傷痕遍體,身上汙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