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凡塵中掙不脫世俗約束與命運安排,比如眼前這條路,向北,是將軍的府,向南,才是她唐流的歸宿。
於是她咬了牙,“不錯,將軍走好。”
平怔怔看她,唐流不響,手裡抓住韁繩,努力將內心的另一個她壓制下去,倔強地只看眼前的路。
他終於走了。
四周安靜如眠,惟有風翼掃過茫茫衰葉,悉悉索索一片,唐流坐在馬背上,順著大道往下走,每走一步,便是離平遠一步,那個身體裡的她已經沉默下去,但又似乎停留在了原地,有一種漸漸撕裂的痛。
沒有馬鞍的馬騎起來的確吃力,不久後,雙腿便累得發麻,身子坐不穩,但她捨不得把平的袍子墊在身下,那上面仍有他的氣息,也許,她該把它好好藏起來,當作曾經的一個回憶。
只是不知是否能忘掉一切,她不確定,是否可以,再成親、生子、過平凡人的日子。
天開始濛濛發亮,照得地上一片慘白,唐流放任馬慢慢地行走,遠處終於可看到隱隱約約的房屋輪廓,她在馬背上搖搖欲墜,雙腿內側大約已擦破了皮,溼漉漉地痛,雙眼卻是沉甸甸地酸。突然,馬兒低嘶,雙蹄躍起,將她重重掀在地上。
有一人手中握刀,上來一手按住她,一手將刀刃頂在她頸上。
“唐姑娘,得罪了。”他反轉手腕,用刀柄將她擊昏過去。
再次睜開眼,唐流猶未醒,打量四周,卻是在一間佈置華麗的房間裡,月洞窗戶半啟半閉,風吹得嫩綠紗帳飄散,房間裡點著明晃晃的蠟燭,映得一室通明。
並不只得她一個,有人候在旁邊,見她醒轉了,忙站起來,一手按刀而立。
唐流茫然看他,身材高大,面目也很平常,記不得哪裡曾見過。
“你是誰?”她問他,眼光劃過他握刀的手背,忍不住微笑,“現在我連舉手的力氣也沒有,你也太小心了些。”
那人不介面,紋絲不動,手仍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