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聽著她無力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妥,心亂如麻,又問,“你今天見她是不是看起來不舒服?”
“這我倒是沒留意,不過看臉色是不太好,後來我還讓她早點回家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不然我不放心!”秦放一拍桌子,想了想還是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衝出門外,任方磊怎麼喊都不肯停下來。
三六話
秦放等了又等,左手倚窗支著下巴,右手一直摁著喇叭催促,奈何各條路都堵得死死的,颱風來襲,主幹道內澇是常有的事。車窗外大雨滂沱,狂風肆虐,放目看去四處散落著破敗的廣告牌花盆玻璃碎等等雜物。他心裡焦急,重新撥了一次電話給顏諾,還是忙音,又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盤,心裡想著,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隨著雨勢漸漸減弱,在交通警察的疏導下,車流終於有點鬆動的跡象,車輛開始緩慢前進,卻緩不了秦放的心。
以前他聽人說起什麼“心有所屬”“情有獨鍾”的時候總是一笑而過不以為意,到頭來自己真的遇到了愛上了,發覺原來也真是這麼一回事,想著她念著她顧著她,簡直恨不得拴在身上時時刻刻看著。她退後他前進,她矜持他霸道,她溫柔他剛毅,兩個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相補缺,試問誰還能比他更適合她?也許像方磊說的,他秦放這輩子就栽在顏諾手裡了,偏偏他還甘之如飴。
好不容易熬到老街的小洋樓,他匆匆熄了火連傘也沒撐就衝了出去,剛好有人進門他便也順勢跟著進去,身後滴了一地的水漬。
他站在顏諾的門前按門鈴等著,拼命讓自己深呼吸,換做以前,他恐怕不是罵人就是要踹門了。
終於聽見顏諾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問道,“是誰呀?”
“是我,快開門!”秦放霎時鬆了一口氣,一路緊繃的神經總算得到解放,還好,她沒事。
不過很快他就安心不起來,門開啟時屋內漆黑一片,顏諾手裡捧著燭臺,雖然光線不大好,卻依然能看得出她頭上磕出一片青紫,而且還有血珠子冒出來。秦放心裡一緊,睜大眼瞪著她的額頭,語氣也跟著嚴厲起來,“你這怎麼回事?打你電話也不通,不是要急死人麼?”
顏諾先拉著他進屋裡來,本來因著感冒就沒精神,被他一念叨更是覺得委屈,吸著鼻子說,“這不突然停電了嗎?我吃了感冒藥有點頭暈,一打晃就撞桌角那,手機也跟著失靈了,你怎麼還怪我?”
秦放接過顏諾手裡的燭臺把它放在小茶几上,又微使力拉她靠著自己在沙發坐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她的傷口好久,哪知輕輕碰一下顏諾就喊疼,看來這一撞還挺狠的。秦放當即也軟了下來,嘆著氣問:“我是擔心你,是不是撞得很疼?”
顏諾嬌小的身體蜷在他的臂彎裡,輕應了一聲:“嗯,疼死了。”
秦放又用手摸摸她的臉蛋:“有點燙手,看過醫生了嗎?”
“嗯,下班後去診所開了點藥。”
秦放鬆開她,小心摸索著走出露臺看了看,又說,“這一片沒停電,看來是你這裡打雷跳閘了。電閘在哪?我去弄一下就好。”
顏諾遞給他幾把工具,又帶他找到總電閘,很快屋裡就變亮堂了。
雨開始下大,像個反覆惡作劇的小孩似的,才消停一陣又噼噼啪啪的打落在窗臺上著實惱人,不過秦放也不打算離開。他把顏諾抱進房間裡,親親她的額說,“你還得再吃一次藥,我先熬點粥讓你暖胃,再不行等天亮了就去看醫生。你累了就睡一覺,等粥做好了我喊你。”
顏諾點點頭,看著秦放的背影失神,這是久違了的被人照顧被人呵護的感覺,不僅僅是情人間的親暱,還有更加令人眷戀的家的感覺。怪不得人家說家裡總是需要有一個男人,“女”字三畫,“男”字七畫,加起來才是十全十美,這是造物主的神奇。
這兩天天氣反覆,她不能免俗的患了感冒,不吃藥好不了,一吃藥吧整個人就暈乎乎的,想跟他說,可是他最近經常忙到三更半夜,有時候甚至是在公司睡的,真說了,他少不了撇開要事陪她去上醫院看醫生什麼的,這麼一想又壓了下來。其實還有一層她不敢想,那就是她怕自己太依賴秦放了。如今的她每走一步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已沒有當年的勇氣或沉溺或投入一段感情。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壞,因為害怕受傷所以總是不肯付出,又一味地享受著秦放的付出。
顏諾,你是個壞女人,她臨睡前這麼給自己下了定論。
等顏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