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頭抵在樹幹上,仰望著蔥鬱的森綠,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其實自己很矛盾,他知道。當無意中聽到那個訊息時,心底一直壓抑的慌亂一起湧了上來,他茫然不知所措。曾經保持的信仰在此刻開始出現搖擺。
自己真的還能走下去嗎?
沒有他存在的立海大網球部,一如既往勢如破竹的朝著全國大賽三連霸的目標前進著。其實也許他的存在可有可無吧?只是,除了網球,他還能有些什麼?
除了那些勝負,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你對網球保持什麼心態?”旁邊的人突然問道。
“網球嗎?”他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網球就像我自己。”
“唔,不明白。”
“如果沒有了網球,我就什麼也沒有了。”他閉上眼,沉聲道。他無法想象沒有網球的生活,沒有激情,沒有信念,沒有目標。
“那就爭取,還是你說的,努力了,以後才會不後悔。”流夏一字一頓的說著。
無論多麼堅強的人,在遇到在乎的事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掙扎,猶豫,即便心底清楚的告訴自己應該怎麼怎麼做,但事到臨頭,我們終還是棲棲遑遑心不得安。
“你的隊友應該也在期盼你回去。”她晃著鞦韆繩漫不經心的猜測。
“誰知道呢?”他兩眼沒有焦距望著天邊緩緩遊動的浮雲,喃喃道:“沒有我,他們一定也會取得全國三連霸的。”
“全國三連霸?”流夏一驚,眼睛直逼向那個有些頹靡的少年,“你是立海大的?”
“嗯,我是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好像從來沒有自我介紹過,你好。”他偏首微微一笑。
“幸村精市?!”她眼睛一眯,泛出危險的目光。
“你認識我?”
“不,只是認識幾個與你比較親近的人。”她霍然起身,鬆開鞦韆繩子徑自離開。
幸村對於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有些訝異,忍不住開口道:“有什麼問題嗎?”
流夏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回到他面前,硬硬的道:“真田在等著你歸隊,你好自為之。”說完就走了。
只是忽然想起那個一向肅然沉默的臉上時常閃過的失落,忽然想起他曾經眼睛明亮的鼓勵過自己,忽然想起其實他也與自己一般只是個彷徨的孩子。所以在壓抑著怒氣的同時還是忍不住想勸慰。
幸村聽到她的話一愣,一時忘了接話,只能定定的看著那個倔強的身影愈走愈遠。
晚上隨著爹地到家,回臥室途中,往對面沒有關的門裡望去,正好看見有氣無力癱倒在沙發椅上閉目養神的忍足,不由得躡足走過去,奇怪的伸指戳戳那出氣多入氣少的“屍體”。
玩得正興起,手底下突然傳來無奈的聲音,“流夏,我還活著呢。”說話間,他抓住她的手拉離自己受盡折磨的臉。
“嗯,我只是試驗一下。”流夏一臉正經的說。
無聊的白她一眼,他翻個身趴在沙發上繼續休養。
“你怎麼了這是,去打架了嗎?”她好奇的問。
忍足不勝其擾的拿起一個抱枕扔過去,“去問你那個莫名其妙的未婚夫!”
誒誒?輕鬆的接過,她疑問更深。
“流夏來這裡。”門口有熟悉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倦意。
回頭便看見門口拿著毛巾擦拭頭髮的跡部,走過去問道:“你怎麼在我們家?”
跡部一挑眉,“什麼叫你們家?”
“不是我們家,難道是你家?”
跡部掐掐她臉頰,“我今天累,不和你計較。”扯著她進入與她臥室緊挨著的自己客房,跡部家有忍足他們的客房,忍足家自然也有他的,只不過他一般沒呆過,畢竟家裡還有一堆事處理。
看他疲倦的樣子,她自發的接過毛巾替他擦拭溼漉漉的頭髮,“你們不是去訓練了嗎?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舒服的靠在沙發背上,他閉著眼懶懶的回答:“和青學比賽了一場。”
“怎麼和他們比起來了?”
“你猜?”
惡意的揉亂他頭髮,“猜不著。”
“你再擦下去,本大爺就沒法見人了。”一伸手把她撈進懷裡,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說道:“手冢打來電話,拜託的。”
“手冢?”她疑惑道,“他怎麼會拜託你?”
跡部不滿的哼哼兩聲:“本大爺怎麼了,別人想請我還不一定答應呢,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