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身,微目冷問:“何意?”
似乎未嚼出少年話中冷意。醉漢睜開眼睛,拍了拍自己懷中的葫蘆,面目真誠的回看黑衣少年:“你可知道我得了這瓢酒後,為何一直忍而不飲?”
少年鼻孔微動,顯然已對他的胡亂回話有些慍怒。醉漢卻好似仍然混而不知,自問自答:“對呀!正是這樣!如果沒有好酒咬兒,豈不是糟蹋了九天香?”拔出葫蘆塞子,將鼻尖湊近葫蘆口,重重的一吸,酒香立即撲鼻而入,惹得醉漢幾欲仰首灌酒,又立即強殺腹中酒蟲,驚嚇的堵回塞子,抹著冷汗:“若沒有那肥膩的羊肉串兒相伴……不行,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快到了。”
“找打!”恨聲起,縱身至。
少年劈手砍向醉漢!
正在陶醉時,哪會想到同伴驟施辣手?不敢舉臂招架,只能慌忙閃躲,將身子翻向雲際。
瞬間慌亂,躲是躲過了,但整個身子已垂下雲端,幸好還有一隻手勾住了雲邊,算挽回了性命。
身下就是萬丈大地,懸垂的身子搖搖欲墜。
險情在際,少年走到雲際邊。不施援手,反而將一隻腳踏在了醉漢的手上。
抬眼觀看,遇到少年的一雙冷目,只能苦笑:“小爺若想拉我上去,該彎腰伸手才是。”醉漢舉起另一隻手,想搭上雲邊,卻被黑衣少年另腳踢落。
這一踢,身體蕩了又蕩,險些墜落。知道大勢在少年手裡,醉漢也不再伸手搭雲,只好再與他賠笑:“小爺,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粉身碎骨,開不得玩笑。”
不理會他的嬉皮笑臉,少年左手舉起一物,伸出雲端,亮給他看。
定盯一看,立即大驚失色,這不正是方才抱在懷裡的九天香嗎?
冷汗直落,溼透衣衫,再次求饒:“酒是五穀釀造,耗費百姓口糧,浪費了一滴,就如同殘殺平民骨肉,乃天地間大不赦之罪行。”
誇完酒,再夸人:“小爺你傲骨仙風、瀟灑飄逸、人中龍鳳、風情萬種……似這等損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
低目下看,是一副惜命的嘴臉。少年冷哼:“風情萬種?”鬆開三指,葫蘆僅被他用兩指捏住,搖搖晃晃,堪堪欲墜。
醉漢一臉苦相,眼睛死死盯著葫蘆。他的生死並不重要,這瓢酒才是不能去的親人。
冷笑過後,少年再問:“還敢胡說嗎?”
嘆氣搖頭,已被人摘了魂。醉漢連話都說不出了。
藉此際,少年立下規矩:“從現在起,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是再有半分調笑……”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不待他說完話,醉漢疊聲答應。
微微沉氣,少年發問:“羽妖居東海,無常何西向?”
一聲暗歎:我的小爺,都這會兒了,還有心情對仗拽文嗎?
一呼一息間,立即做答:“小爺,那東海羽妖,敢在三界中自稱為王,必定有一番好本事,幻化無窮自不必說,其心詭詐恐怕在三界中也至少排個第二,否則,天庭撒下九十萬天兵,又怎會拿不下他?也並不是說他的手段就高超到那個本事,而是他的遁化之術無人能破,所以,直到今天,見過羽妖真身的,一個都沒有。”
這隻葫蘆,果然是他的命門。此時他再回話,已是前後有序,不敢再有半句胡言了。
若說沒有人見過羽妖的真身,又該如何將他斬殺?
暗思間,醉漢扯著嗓子又喊:“羽妖的化身有萬,拿不到他的真身,怎能去除了他?所以,我才拉你向西。”
“難道是意欲反之?他的真身一直隱在西方?”
見少年眉目思索,收起慍意,醉漢趁機求上一句:“小爺,你能先拉我上去嗎?這麼吊著,太累了。”
剛答了兩句好話,就想談條件?少年冷目,足下用力,踩疼了醉漢。醉漢臉上現出苦意,咬牙強忍,連聲說:“不拉了,不拉了,就這麼吊著吧,涼快。”
“少要胡言,說出原由。”
既然勢無可回,也只好認命再答:“無論陽間怎麼互相殘殺,朝代怎樣更迭,三界中卻不曾有太多亂象,天下分九州,每州各有一個妖祖統領魔界,現在是正西妖祖要將女兒嫁給正東妖祖,便是東海羽妖……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成了慶家?哪有老丈人不認女婿的?所以我才拉你西向,為的是看能不能在正西妖祖那裡摸到羽妖的真身所在。”
若是醉漢所言不虛,這倒也是個正確的去向。
略有沉思後,少年立眉喝問:“正西妖祖是何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