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轉:“不信老爺可以驗屍,看看我姨夫有沒有腳後跟!”
胡言亂語,胡攪蠻纏!
蘇州城府胸膛起伏,幾欲動怒。
關鍵時刻,突然聽到堂下爽朗一聲:“驗屍是個好主意,不過不是現在。”
插言之人又是誰?
眾人隨聲去看,見到一個白袍漢子,手執羽扇,滿面俊朗。
白袍漢子身邊隨行了一個女子,天人一般的儀態,只可惜她半臉青砂記,奪去了好樣貌。
兩人幾步走出人群,來到堂前。
女子飄飄下拜,白袍漢子彎腰拱手:“學生拜見老父母。”
“你是何人?可知公堂之上,不得喧譁嗎?”蘇州城府拈起驚堂木。
“老父母問得好。”白袍輕輕一笑,問答自若:“學生是石秀才的狀師,所以搭了句堂外音,也不算冒犯了堂儀,還請老父母體恤。”
石秀才雖然穿得乾淨,但一身貧苦,居然也能請得起狀師?
蘇州城府正在打量白袍漢子的時候,又聽他說:“原告上堂不跪,是藐視公堂,蔑視律法,按律該打板子。”
萬家孫聽不懂勸言,對白袍漢子瞪起眼珠子:“你也沒跪,先打你板子!”
“公堂之上,有三種人可以不跪。”白袍轉頭笑萬家孫,娓娓道來:“官員不跪,狀師不跪,讀聖賢書者不跪。”
笑完萬家孫,再看向蘇州城府,輕輕揚眉:“老父母,被告是考過秀才的,是讀聖賢書的,未能定罪時,他是不是不用跪?”
此人在公堂鎮定自若,敢和城府問律法,果然是個狀師。
城府點了頭:“秀才,可以直立聽審。”
“學生下跪,並非不懂律法,而是尊敬公堂威……”秀才不起身,一副謙虛模樣。
“行了,廢話多!”白袍漢子嫌他囉嗦,一把薅起了秀才。
城府隱去嘴角笑意,問起堂下的女子:“小姑娘,你是何人,又因何在公堂下跪?”
女子低眉含首,輕聲燕語:“小女子是繡姑娘嚴筱玫的跑腿丫鬟,也是石秀才未過門兒的……未過門兒的……”
說到這裡,臉已紅透,音已輕渺,實在聽不清她後面的話了。
秀才雖然清貧,好歹樣貌俊朗,也算一表人才,沒想到訂了一樁半面青砂的親。
在城府端量採桑女的時候,白袍漢子悠悠的補上一句:“嚴筱玫就是為當朝公主繡嫁衣的繡姑娘。”
原來如此,這小姑娘的主人,竟然是能跟皇家的人對得上話的。
城府心裡會意,一笑而過,堂內開恩:“小姑娘也可起身聽審。”
謝過了城府,採桑女婷婷起身,守在秀才身旁。
“萬家孫。”白袍漢子走近惡人兩步說起了厲害:“你不是不須跪之人,現在還站著,是等著要挨板子嗎?”
有懂法之人說法,城府也不好太過袒護,隨即一拍驚堂木,厲聲呵斥:“苦主,不得藐視公堂,若再不跪,當受三十殺威棒!”
有城府的厲害在上,萬家孫一萬個不情願,也不得不跪下。
被告站著,原告跪著。
狀師剛剛到堂,三言兩語間,氣勢已經全變了。
城府剛拿起驚堂目,要二次問案,又聽到白袍漢子對採桑女輕輕說:“我此次下蘇州,是受公主所託,特特的感謝嚴姑娘,請採桑小姐務必引薦我能見到嚴姑娘一面,好讓我帶來公主的謝意。”
此言一過,蘇州城府心裡大驚,難怪這白袍漢子風度翩翩,竟然是公主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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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上面的人
驚堂木響過,兩側衙役再喊堂威。
堂威迴盪之後,蘇州城府二次問案:“苦主,被告的狀師已到,再重新細說你的案由。”
恨恨的白了狀師一眼,萬家孫滿心怨氣,又講了一次混蛋話:“我告賣字的石秀才打死我姨夫,要他賠我傳送錢,再要他蹲大牢。”
錢也得要,人也得坐牢,萬家孫果然一肚子壞水。
“狀師,對苦主所告之事,可有話說?”
終於有了一個正常的堂審,蘇州城府心裡也痛快許多。
狀師手搖羽扇,幾步風雅,對城府輕輕一禮:“若是有人被害至死,苦主應是妻、兒、雙親才對,從沒聽過內侄給姨夫做苦主的,請老父母調來正宗的苦主,再問案不遲。”
“我姥姥、姥爺命短,我姨娘死得早,還沒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