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你放下仇恨。”白衣人淡淡一笑:“剛才我所問的問題,都能圓滿。”
“你明明說,你明明說他們已經……”
“我是鬼。”白衣人得意的搖頭晃腦:“難道你不知道,有的鬼,會起死回生嗎?”
欣喜積滿心頭,化做清淚。
恨不能立即就將春佳小燕納在懷裡。
可是,柳無銀幾分懼怕。
喃喃說出心底的擔憂:“如果我告訴春佳,她才是我的親生女,如果我告訴小燕,他只是我的養子,我騙了他們十九年,他們一定會記恨我。”
“你何必說?”白衣人不以為然,撇了撇嘴:“徒增煩惱的話,說了多餘,反正你也視小燕為親生骨肉。”
“可是。”淚不停,人心碎:“我想聽春佳叫我一聲娘。”
“這還不簡單?你回頭看看,一切明瞭。”
回過了頭,見到所見,柳無銀一副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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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生死無常
這間院子,柳無銀已經生活了近二十年。
談不上奢華,但也算寬敞。
她對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知,這是江湖人的習慣。
白衣人,或者說是白衣鬼,卻讓她回頭看看她早已熟識的房子。
房子雖然寬敞,但也只是普通的房子。
原本只是青磚灰瓦,木樑飛簷。
此刻卻變得一派喜氣。
因為房子被裝飾過。
喜緞子,大紅花,俏紅燭,滿堂彩。
正堂中央,一個大大“喜”字。
柳無銀愣住,白衣鬼喜笑輕問:“按規矩,兒媳婦是不是應該管婆婆叫娘?”
“你是說……”
“像春佳這麼好的姑娘嫁了人,一定天天圍著婆婆,聽她娘長娘短的叫著,這滋味,想想就甜。”
又流了淚,是喜悅的淚,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這是媒證。”說著話,白衣鬼將一張紙遞到柳無銀的手裡。
輕輕開啟這張,幾行隨性的字跡:
白首相攜自年少,
無酒無肉愛做飽。
常世笑我為情癲,
證此姻緣一生笑。
柳無銀細細讀過,一首七言情,暗藏頭字詩。
白、無、常、證。
此人竟是……柳無銀不敢相信,再次驚詫。
白無常不容她問,對空一笑:“有了媒證,還缺喜娘,你們還不見見今天要頭戴喜花的婆婆嗎?”
兩聲俏笑,點亮星月。
輕風徐徐,粉裙飄飄。
兩個明豔的少女自天而降,像仙子臨凡。
一個素手空空,一個腰裡兩把小彎刀。
彎刀被紅繩裝飾過,一派喜氣。
少女鶯鶯燕燕,奔向喜堂內。
再回轉的時候,她們攙扶出一個新娘。
鳳冠霞帔,舉步如蘭。
雖有紅絹遮面,以新娘的婷婷之姿,已證明了她就是今夜的最美之人。
抹乾舊淚,新淚又出,柳無銀遙望春佳,今生,終於能聽到她喊自己一聲娘了。
“媒證有了,喜娘有了,新娘也有了。”白無常笑了笑:“然後,就缺一個新郎了。”
話說完,他幾聲長笑,走出院外。
從馬車廂裡提下了梅小燕,拎著他走回家門。
梅小燕眼前昏暗,漸漸轉醒。
再睜開眼時,見到孃親在前,她兩行清淚。
“娘,是不是這個白衣人氣到了您?”
小燕不由分說,轉掌就劈。
還沒等柳無銀勸攔,白無常側身閃過,反手一巴掌,打在梅小燕的臉上。
“還想不想見春佳了?”
小燕被打了一個踉蹌,起身欲要反招時,聽到堂內有人嬌呼:“你,你別,你別打疼了他。”
尋聲望去,只見春佳穿著紅裝,自揭蓋頭,關切的遙望自己。
春佳兩側守著的粉裙女孩兒,不正是會仙骨化雪的三胞胎妹妹嗎?
兩個喜娘嬉嬉笑笑,替春佳蒙好了蓋頭,又扶她回堂前坐好,等著新郎進堂。
春佳要嫁人?
春佳要嫁人!
腦中空白一片,心好似要被風乾。
在小燕發愣時,屁股上又捱了白無常一腳踹:“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