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至於其中到底有何詳情尚不得而知。
扶著床沿重新站起,白綺歌渾身溼透戰慄,目光裡卻是毫無畏懼,對眼前恨不得將她置之死地的男人視若無睹:“易宸璟,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人是我害死的,口口聲聲說什麼報仇,連真兇是誰都不能確定你對誰報仇?簡直可笑。”
“可笑的是誰你心裡清楚。”
“很抱歉,這件事我並不清楚。”白綺歌抹去臉上水漬,手背滑過臉頰時傷疤火燒火燎地疼痛,“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之前所作之事毫無記憶,你想要的答案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
深吸口氣,抬起頭素面淡然,眉眼平靜。
“易宸璟,做筆交易如何?”
第005章 庶女新妾
身為囚奴竟敢大言不慚說什麼交易,在易宸璟看來著實可笑,她的人和她的命都歸他所有,根本不具備談條件的資格。
“除了這幅皮囊外你還有什麼?拋開白家三小姐身份,你只不過是個醜陋、令人作嘔的卑鄙女人。”記不得過去這種說辭只能用來欺騙稚兒,對他,那便是明擺著的欺騙,易宸璟根本不為所動。
“那你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或打或罵又能好到哪去?”白綺歌沒有絲毫退縮,既非憤怒亦非憎恨的疲憊厭惡繚繞心頭,“帶兵打仗靠無恥手段取勝,單憑猜測便胡亂妄害人性命,堂堂遙國七皇子居然如此不堪,這是你掩蓋不住的本相!”
儘管還不清楚白綺歌本人偷盜佈防圖動機何在,但把佈防圖交給未婚夫君而後轉遞易宸璟是不爭事實,若非佈防圖落入敵人手中,白灝城所率將士也不會被打得毫無反手之力丟了邊陲重地,明辨之下,易宸璟雖是贏家卻未免勝之不武。
擦亮眼睛仔細看看,這世上誰是乾乾淨淨的?她白綺歌是壞人,他易宸璟也未必就是好人。
直白苛刻且不留情面的指責令易宸璟啞口無言,什麼時候起,總被紅綃笑作悶葫蘆的白綺歌竟有了這般伶牙俐齒,就連看別人的目光也這般大膽無畏了?
然而一個人的厭惡不會因為自己同樣身染罪孽便忘卻,深藏無數日夜的憎恨更不可能一筆勾銷。易宸璟深深記著,記著那日拼命立下戰功獲得父皇嘉獎,興高采烈派人去向昭王提親卻換來噩耗的絕望心死。
揚起手掌死死扼住纖細脖頸,易宸璟眼中泛著血絲,字字狠厲:“我從未說過自己是清白的,哪怕殺遍天下人也要為紅綃報仇,而你……我會找到證據讓你心服口服,到那時,別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沒找到證據的現在不也一樣心狠手辣嗎?
白綺歌想要嘲笑他的矛盾卻說不出半句話,窒息感從胸腔擴散到全身與渾身潮溼冰冷交錯纏雜,比干乾脆脆一刀了斷更加痛苦。
視線漸漸有些模糊,白綺歌用盡力氣維持淡然面色,從容冷靜。
他想看到的不就是她痛苦嗎?
那麼,即便結局是死亡,絕不教他如願以償。
“殿下,你這是做什麼?!”驚呼驀地炸開,一道人影推門而入,正目睹陰暗房中險些釀成的慘劇。
來人是個年輕女子,眉眼和煦桃花粉面,一襲水綠襦裙襯著婀娜身姿嫵媚而高貴,高挽雲鬢說明了已為人婦的身份。正是這人的闖入救了白綺歌一命……易宸璟雖冷酷卻只是對白綺歌而言,看到那女子闖入便放了手,由著白綺歌癱倒床邊。
“素鄢,誰讓你來這裡的?”言語中略帶不滿但並非責備,易宸璟側頭瞥了白綺歌一眼,轉身推那女子出門,“下房潮溼陰暗,沒事的時候不要來這種地方。正巧我要去給孃親請安,你隨我一起好了。”
那女子溫順點頭,頗有些遲疑地看了看白綺歌:“這位就是祈安公主?”
“時機成熟自會給你和素嬈介紹。往後見了不必叫她公主,不過是個替嫁的庶民而已,只配給你們當使喚丫頭。”
似是不願那女子與白綺歌接觸,易宸璟一邊將其推出屋外一邊關上門,少頃,白綺歌聽見鐵鏈拴住門閆時沉悶的撞擊聲。
使喚丫頭尚有四處走動的自由,而她只能抱著一身傷病蜷縮角落,可活動範圍也不過數步方圓。最糟糕的是,與易宸璟達成交易以求自保的計劃破滅,白綺歌不得不另覓新策,抓住一切機會謀求生路。
一番折騰後,本就虛弱無力的身子愈發疲憊,白綺歌簡單擦了擦身子換上侍女舊裙,和衣而臥閉目小憩。
誰知道那瘋男人什麼時候又會出現,不想被他折磨死就要學會照顧自己,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