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能放棄嗎?”白綺歌忽地開口,雖是問句可語氣毫無商量餘地,“現在已經沒有證據證明私通的嬪妃就是錦昭儀,人證的話,我絕對不會出面。只要你肯放棄,我願意用其他方式彌補你的損失,不管是太子還是太子妃又或是左丞相,總有其他紕漏之處。”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放棄。”易宸璟滿不在乎地答道,“錦昭儀於素鄢有恩,又是對孃親十分恭敬的人之一,想要扳倒太子光憑私通之罪還不夠,為了這點皮毛之利害了她自是不值得。”
“我倒忘了錦昭儀和素鄢姐姐的關係。”白綺歌自嘲苦笑,心裡一絲異樣閃過。
素鄢素嬈姐妹二人入斂塵軒一年多卻始終與易宸璟無夫妻之實,源頭在於易宸璟對紅綃的專一忠誠,原本白綺歌以為他並不在乎那姐妹二人,可最近經歷的許多事情來看,他其實很在乎也很關心她們,用僅屬於他,僅屬於易宸璟的方式。
“有時候覺得,你這人倒也不是罪大惡極。”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易宸璟一愣,側過頭似是十分驚訝:“以前在你眼裡我就是罪大惡極的?”
“無惡不作,無恥至極。”白綺歌點頭肯定。
能狠下心毀了相識女子容貌的男人,能面無表情奪去女人最珍貴之物的男人,能心機重重利用名分上的妻子步步為營的男人,還不夠壞嗎?
卻不知為什麼,就好像面對易宸暄時那樣,白綺歌愈發找不到自己去恨他的動力。
相對無語靜坐半天,易宸璟放棄莫名其妙的對話再次陷入沉思,所問之事句句不離昨晚風波,對白綺歌身體狀況隻字不提,這讓白綺歌好不容易在心裡給他豎立起來的微末形象轟然崩塌——大概他已經習慣做些令人感恩之事來換取信任吧,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更何況自己身上還揹著紅綃之死疑案,能得到他真心相待無異於痴人說夢。
“總之現在的形勢越來越混亂,太子那邊看起來也不甘平靜,你對宮中情況不熟悉,沒事的時候不要隨便走動,以免再落人陷阱裡。”易宸璟細心掖好被角,看了眼沒什麼精神的白綺歌,猶豫片刻才又說道,“今晚我睡這裡。”
白綺歌一愣。
“用不著這麼聽話,我會跟敬妃娘娘說身子不適的。”
“跟孃親有什麼關係?”易宸璟啞然失笑,“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趁夜問你些有關昨晚的事還有圖紙的事,別無他想。你先休息,我還要去一趟御書房。”
易宸璟離開後白綺歌把玉澈叫進屋內,又倔又硬的貼身侍女一肚子火氣,一連喝了好幾杯茶水。
“喝再多水也淹不死自己,乾脆去撞牆好了。”白綺歌淡淡瞥了一眼,嘴角噙著笑意。
“小姐的酒量我很清楚,長這麼大還沒見你醉過,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別看他在外面站了一晚,我心裡還是不痛快,天天沉著臉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怎就今天突然好心起來了?少不得又是他逼你做了什麼壞事怕被人知道才這般殷勤討好。”
“鬼精鬼靈,就是腦子不往正道上使。”白綺歌招招手,玉澈順從地坐到床邊,側耳細聽確定外面無人白綺歌才繼續低聲道,“玉澈,你去給我打聽幾個人。首先是素嬈,然後是太子妃和謹妃,另外問問太子這人品行如何,切記要問的自然,不能讓人起疑心。”
玉澈卸去不滿面色得意一笑:“哪還用得著小姐吩咐?這宮裡是是非非我早都打聽明白了。素嬈夫人看似年輕喜鬧又活潑天真,骨子裡卻是個驕傲的主兒,心機重得很——殿下在咱們昭國生活十年,隨著昭國習慣管敬妃娘娘叫孃親,素鄢夫人則依著規矩叫敬妃娘娘,偏偏素嬈夫人要討這個親近,也學著殿下叫孃親。還有之前……之前五皇子那事,下人們說看見素嬈夫人給了那侍女不少金銀細軟,連錦昭儀送她的一對兒翠玉耳環也跟著一併送了,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想來就是這樣才逼得那侍女辜負了小姐囑託。”
心計深淺不在年紀,與賢良寬厚的素鄢相比,素嬈的確成熟許多也聰明許多。從那次玉澈向其求助而被刻意拖延時起,白綺歌就對雙八年華的素嬈產生了戒心,經過告密事件後更加確定,素嬈是不想看她安穩的。
原因?
妻妾爭寵自古司空見慣,又何況易宸璟身為皇子且有著相當的魅力。
太子妃尉遲憐蓉與謹妃倒沒什麼可感慨的,就如白綺歌昨日所見,二人看上去並無過節,背地裡卻有各自目的,無外乎就是左丞相與右丞相明裡暗裡的爭權奪勢波及後宮罷了。
談到太子時玉澈稍稍遲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