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都歸屬到了洛北辰頭上,若不是洛北辰,他豈會受此等侮辱,想到此,他就恨得牙牙癢。
他早已計劃好了,這次一定要了洛北辰的命,以解他的心口之恨!
而比太子西敬更鬱悶的是蒙存將軍,他身為使臣自然是坐在太子身邊的,那些似有若無的視線,都快要讓他難堪死了!
這個蠢貨太子竟然傷了男子那物,蒙存也不知是哪個陰險狡詐,心胸狹隘之人把這事兒給捅出去的,竟然還鬧得人盡皆知了,現在整個滄月都幾乎在看他們西月的笑話,西月的臉面這次算是被這蠢貨給丟盡了!
德文帝見得西月太子面色難看,他本來因為洛北辰有些鬱卒的心情又明朗了。
於是,德文帝當下就宣佈壽宴開始,宮殿內外皆是一片肅然,但隨之而起的樂聲,清脆如鳥鳴,靡靡之聲,妙不可言。
德文帝先與眾臣子共印,再敬太后,並與皇后同飲後,方才再敬外國使者,隨後便是與眾皇子對飲;時不時地與親近的大臣共飲,一時間觥籌交錯,大殿中歌舞再起,主賓皆和樂融融。
酒過三巡,宴會氣氛越發高漲了,而正在這時,德文帝卻頒下了聖旨。
慕清染一見捧著聖旨的御前太監總管,呼吸就是一窒。
三天的時間,她根本不知道鳳琴訊息如何,關於那和親人選,她也一直不敢深想,如今這人選就要揭密了。
剛才她進殿晚,不曾有機會跟鳳琴打招呼。而現在她距離鳳琴太遠,看不清鳳琴面上的神情。
祥和郡主此時面色難看得緊,鳳琴顫抖著手,蒼白著臉去看祥和郡主,低低道:“娘……”
她不想嫁去東臨。雖然現在東臨和滄月和平共處,是盟友。但若是有朝一日開戰的話,她可如何自處!
祥和郡主心中何曾不急,她當日特地去尋過德文帝,她提出一系列的讓步,只求不要讓她唯一的女兒遠嫁,但德文帝只說了一句。
——三皇子只要鳳琴,不然,便聯姻破裂。
德文帝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女子而與東臨為難,影響盟約。
想到此,她就臉色難看得緊。
殿內的眾人此時氣氛凝重,便知道重頭戲要來臨了。
六皇子滄夜只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面容是一貫的溫潤如玉,見江凌歌遠遠望來,他的笑容越發溫柔了幾分。
此份聖旨表明封鳳琴為安平公主,賜婚於東臨國三皇子為妃子,待得三年後及笄再議婚事,兩國以此結為秦晉之好。
聽完聖旨的內容,六皇子滄夜的笑容便添了幾分真心了,他舔了舔唇角的液體,彎起了眸子。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而行了。
待得太監總管宣讀完聖旨,東臨國三皇子便要與鳳琴出列跪拜謝恩。
東臨國的人都長得極美,這三皇子更是英俊不凡,比之六皇子滄夜和少將軍洛北辰是分毫不差的,他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悅,似乎很是滿意這份賜婚。
而久久坐在座位上不曾動彈,似乎已成了石雕的鳳琴就極為顯眼了。
祥和郡主哪怕是料到了這個結果,此時也覺得心中是刀割的疼,想到她捧了十來年的女兒卻要遠嫁他鄉,她就難受異常。
她甚至恨不得立刻掀了這桌案,暴怒一場,但她知道她不能。
最後還是鳳錦拉了拉自己妹妹的袖子,示意她上前去接旨。
哪怕他們對這婚事有再多的不滿,他們也不能公然表示出來,不然就是對聖上的不滿。他們國公府深受聖眷,卻不能驕縱了!
鳳琴轉臉見到哥哥面上的為難和傷心,唇瓣抖了抖,壓抑住心中的絕望和難過,緩緩站了起來,祥和郡主的動作卻被鳳國公給壓住。
鳳琴知道,他們國公府的榮耀不能因她而斷,她不能因為任性而害了爹孃和哥哥。
她一步步緩緩往前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或同情或憐憫或幸災樂禍或羨慕妒忌,但這些都與她無關,她猶如幽魂般,很平靜地走了前來。
或許別人覺得能夠嫁個東臨國地位崇高,又俊美絕倫的三皇子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但她卻覺得那是奪命的毒藥。
三皇子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滿,微微眯了眯眼,眼底的歡喜也就散了些。
兩人平靜地接了聖旨,然後各自回了座位。
太監的聲音尖細,大殿雖廣,卻足以讓她聽得分明,她怔愣了片刻,有些擔心地看向那抹筆直的身影。
鳳琴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女,卻因為身份不得不過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