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很珍貴的東西,只是這樣成色的卻也不容易尋。這還是年前他去知古齋裡頭逛,偶然間看到的,一打眼就瞧上了,心裡掂量著這樣的玩意,必是謝橋喜歡的,便買了回來,擱到了現在才有機會給她。
目光溫溫悄無聲息的落在謝橋身上,今兒穿了一身淡黃的衣裳,配著頭上一隻蜜蠟的芍藥花,顯得越發嬌豔明麗,彷彿不知不覺中,小丫頭也長大了。
後面的巧蘭被紫荊輕輕一拽,兩人出了裡間,巧蘭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子謙少爺的心思卻也再明白不過了,只她家姑娘瞧著卻和平常無兩樣。
紫荊拉著她來在外屋,端過來炭盆放在近處,又讓底下的小丫頭端了一盤子乾果蜜餞,衝了滾滾的一壺茶來,兩人坐在杌子上吃零嘴說話兒。
巧蘭掃了裡外一眼低聲道:
“紫宛姐姐怎麼不見,過年的時候還見了的”
紫荊目光一閃,知道屋裡的事情萬萬不能傳出去,更別提這位還是謝姑娘跟前的人,更是不能透過一點風的,遂有些吱吱嗚嗚的道:
“那個,打過了年她就病了,請大夫瞧過也沒見好,姑太太索性做主,先讓她家去養著身子去了”
巧蘭便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卻也不好再追根問底的,遂岔開話題去說些活計繡花上面的心得,耳朵卻聽著屋裡頭的聲響,聽到她兄妹兩個一時笑,一時說話,倒分外親近,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紫荊這大半年在一邊瞧著,太太的心思如今不成了,度著老太爺和老爺的意思,以後她們家爺的親事,說不得就屬意謝姑娘了,便也想從側面打探一些謝橋的喜好和底下的真實性情,誰知道這個巧蘭卻是個極有心眼的,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知無不言,那要緊的事情,確是丁點兒不露,真是什麼主子什麼丫頭,這話可真真的有道理。
兩人這裡正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兒,忽聽外頭小丫頭的聲音道:
“翠翹姐姐來了”
紫荊和巧蘭聽見聲音忙站起來,簾子已經掀起,老太爺跟前的大丫頭翠翹一步邁了進來,一雙明眸掃過地上的矮几笑道:
“你們兩個丫頭倒是自在,不管主子了,自己在這裡躲懶”
屋裡謝橋的清越的聲音道:
“是翠翹姐姐來了,快請進屋裡說話”
翠翹忙應了一聲,邁步進了裡間,巧蘭和紫荊自然跟著進來,翠翹到了裡面蹲身施禮道:
“老太爺那裡傳下話,讓姑娘和大爺去前面一起用午飯,差了我上後面來尋姑娘,誰知道找了一圈沒見,倒是在我們大爺這裡呢”
子謙站起來客氣的道:
“大冷的天,倒是勞動姐姐跑了這一趟”
翠翹目光掃過桌子上的小匣子,微微笑了笑:
“眼瞅著就快到了春分的節氣,哪裡還有多冷”
順手從巧蘭手裡接過謝橋外頭的大衣裳,服侍她穿上:
“不過姑娘身子弱,這一進一出的還要精心在意些才是”
翠翹日日跟在老太爺身邊服侍,自是比誰都知道老太爺的心,比起府裡頭的兩個正經姑娘,老太爺心裡眼裡裝下的還是這個外孫女。
或許是對已逝大姑太太的移情作用,更或許單純的是憐惜外孫女失了親孃,雖不常見面,每每卻總是念著的,或送些稀罕的玩意過去,閒了也會翻翻姑娘的作業,一時瞧,一時笑說:
“這丫頭又糊弄我,這些那裡是她寫的,分明是東府裡頭寶樹的筆鋒,他們太學裡頭的師傅是我的門生,打量我真瞧不出來呢”
卻也不惱,反倒高興的道:
“比起她娘來,這丫頭倒是個調皮善機變的,只實在的懶惰了,女孩家如此也還罷了,能保的一世安穩,便是有大福的”
翠翹聽了倒覺得頗有意思,在謝橋身上,老太爺總是特意的寬容,沒有絲毫平日的殺伐決斷和犀利,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祖父,暗暗看著,寵著自己的小孫女,盼著念著她能怡然平安。
若是將來真能嫁過來,倒也是皆大歡喜,可惜剛頭在書房外頭隱約聽大姑老爺的話頭,那府里老太太彷彿瞧上了安平王府那邊,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如今姑娘可還沒及笄呢,將來還不知道多少家要登門呢。
想到此,不禁瞧了前面和謝姑娘說話兒的大爺一眼,如今的謝姑娘還是年紀小懵懂些,以她旁邊冷眼瞧著,謝姑娘雖說和大爺親近,可這種親近卻無絲毫曖昧的意思,看起來,若是大爺想如願,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午宴擺在前面的小花廳裡,沒瞧見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