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橋低聲道:“你去遣個伶俐的小么,過去盯著點兒,若是有什麼信兒,速速傳回來咱們知道”
巧月應一聲出去了。
謝橋其實不用著意探聽,也知道事情不好了,思明這一去,竟是到了大半夜才回來,中間兒讓隨從回來和她說了一聲,說不要等他,先自己吃飯安置。
巧月派去的小么半截也回來說了原委。
原來一向荒唐的秦思義,這回可真碰上不講理的硬茬口了。說那日天剛擦了黑,就去了雲水樓裡頭廝混。
若說這雲水樓可真是京城最有名的銷金窟,達官貴人不說,來京的商賈,江湖的豪客,只要進京都要來此玩樂,雖日進斗金,卻往來龐雜。
加上明裡暗裡都知道是鎮南王的地兒,這麼些年,還真沒有敢鬧事的,秦思義這檔子事,出的真算挺蹊蹺的。
他去的時候,照常喊了老鴇子來,讓四個花魁過來賠他吃酒,老鴇子吱吱嗚嗚的說:
“剛頭來了幾個江湖漢子,使喚了大銀子,包下了四個花魁,不止今兒晚上,以後也甭想了,說是要贖了身子,抬回去當個正經夫人呢”
秦思義一聽哪裡肯依,拉扯過老鴇子就問到了臉上:
“好啊,爺當初說贖了她四個出去,你死活不依,如今來了個幾個不知道哪兒的野貨粗漢,你倒捨得了,這可是個什麼道理”
老鴇子忙道:“世子爺這話說的可也差了,當初世子爺何嘗說過贖身,不過是想梳攏破瓜,可這四個,不與別的姑娘一樣,身契雖在雲水樓裡,當初可是說好了的,只要她們樂意了才成”
秦思義一把揪住她的脖領子,更是怒火上竄:“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婊/子;不樂意伺候爺,行啊,當了婊/子;還他孃的立牌坊,今兒我也讓她們幾個見識見識爺的厲害,今兒我還就看看;哪個敢不樂意了”
鬆開老鴇子抓住一個過來的龜奴問了去向,甩開步子衝了過去。
老鴇子在後頭著急的喊叫:“哎呦!我的世子爺哎!你這是怎麼話說的,不可莽撞莽撞啊。。。。。”
嘴裡喊叫的急,腳下卻走得甚是緩慢。秦思義哪裡受過這樣的憋屈,抬腳踹開頂頭最大的一間,可不四個花魁陪著四個江湖漢子,吹拉彈唱,正樂和呢。
秦思議緊走進步拉住最外頭的飛花,心頭火氣,也顧不得惜香憐玉,抬手就是一巴掌,掰著她的膀子,直接道:
“你他娘看不上爺是吧,臭婊/子,爺素日裡是給你們臉了,還當自己多金貴,不就是仗著這身皮肉好點,最終不是要在爺的胯下,讓爺騎的貨,你還上臉了,今兒爺就辦了你。。。。。。”
嘴裡不乾不淨,手直接往外拉拽飛花,飛花嚇的花容變色。
四個江湖漢子站了起來,當頭一個五大三粗,紫膛臉色,一瞧就窮兇極惡,直接就問:
“你是那個什麼秦思義”
秦思義一愣,倒不妨這幾個是認識他的,一琢磨即是知道自己的名兒,必然就知道自己的底細,想來不敢胡來,於是底氣更足了:
“正是爺,識相的給我快滾”
當頭的漢子桀桀怪笑幾聲,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秦思義都沒看清晃過來的人影,已經被一腳踹倒地上,不知道來人使了什麼手段,竟是躺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帶頭的紫膛臉的漢子過來,從上到下俯視他幾眼,一抬腳衝著他的命根子踩了下去。
“啊。。。。。。”
秦思義一聲慘叫,就暈了,漢子還不依不饒,抓起他,一抬手順著窗子就扔了下去,直接摔在街面上,虧了樓不高,不然指定立時斃命,即便如此,也是相去不遠。
府裡得了信,帶了人過來,哪裡還有那幾個漢子的蹤影,江湖人士,捕風捉影,哪裡找的著,抬了秦思義回來,趕緊請了太醫過來,命根子先不管,就這命保不保得住還另說呢。
郡王妃聽了太醫這話,竟是直接暈了過去,抬回屋裡去,另行診治。
老親王郡王爺恨的不行,可就他們這樣的人家,竟出了這麼宗大丑事,這件事想來也是蓋不住的了,皇上那裡知道,說不準就定他們個治家不嚴之罪,把安平王府都帶累了,這是個毀家滅族的畜生啊,若是早早約束,何至於此,如今悔恨都是晚了,心裡再恨再悔,頭先保命要緊。
郡王爺老親王都清楚,太一眼裡當差的這些太醫,都是報喜不報憂,平常請請平安脈還罷了,若有要死要活的病症,卻不大管事,遂私下裡和思明商議,尋一個妙手神醫來救秦思義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