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青玉認命地從一大堆盒子後面艱難地伸出頭來,弱弱地接了一句。
這時候,我實在不能不佩服咱們現代人的聰明,能想出送貨上門的主意,省了多少事啊?古人,嘿嘿,就是笨了點。
“呃,姑娘小心些。”攤主小心翼翼地把布包往她身上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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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舉動象是往那立地斜坡上的雞蛋上加了一片樹葉——嘩啦一聲響,青玉手中那堆得象小山似的紙盒,布包轟然倒塌。什麼玉碗,手鐲,紙墨筆硯,觀音像……稀里嘩啦地散了一地。
“啊呀,撒了。”我故做驚訝地低嚷了一聲。笑吟吟地掐著腰站在路中,瞧著那兩傻丫頭滿世界追那些滾散的物品。
路人譁然,紛紛駐足圍觀,一時我們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小姐,觀音像碎了。”喜兒哭喪著臉捧著那摔成無數片的玉觀音,走到我跟前,完全沒了主意——那可花了我一百兩銀子呢。
“啊呀,碎了?這可怎麼辦呢?”強忍住笑,故意擰著眉毛,苦惱地道:“這可是我準備送給孃親的禮物,你也聽到了,那家店裡可只有這麼一件。要不,咱們還去別的地方逛逛?”
“還逛?”聽到我居然還想買東西,喜兒臉都綠了——嘻,真好玩。
“咦,這不是青玉嗎?出什麼事了?”一道溫潤如玉的低沉男聲,忽然似春風拂面般響了起來。在那麼嘈雜的環境中,竟然顯得那麼清晰,彷彿說話的人與你對面而坐,閒話家常。
我抬眼看去——嗬!好一個俊雅飄逸的男子啊!輕裘緩帶,頭系雪白的絲巾,柳眉鳳目,唇似塗朱,長身玉立,風彩翩翩。
“玉兒見過四,四爺。”青玉臉色一變,急急搶上去行禮。
“恩,不必多禮。這位是……”四爺“刷”地一聲開啟一柄描金繪彩的摺扇,瀟灑地托住了青玉冉冉下拜的身子。嘴裡向青玉問著話,那雙帶笑的眼睛卻往我身上溜了過來。
“回四爺話,這位是我們家王……小姐。”青玉被我一瞪,“妃”字縮了回去,換成了小姐——廢話,讓人知道我是王妃,我還玩個屁啊?
正文 有趣的訊息
“哦……王小姐是吧?”四爺恍然,唇角一掀,拖長了語調,笑盈盈地打量著我道:“在下君懷玉。”
“君公子好。”我意興闌珊地向他點了點頭,剛剛才升起的興奮之情,一下子便消失無蹤了——聽他那語氣,分明已明白了我的身份。嘖,可惜了這麼一個美男,愣是沒我什麼事了。
“王小姐買了這許多東西,君某幫你送回去,可好?”君懷玉瞭然地瞧了瞧那放在地上堆得象座小山的包裹,面不改色,微笑著提議:“小弟正好是坐了車過來的。”
聽到他的提議,青玉和喜兒開心得眼睛一亮,卻不敢說話,只可憐兮兮把的目光向我投了過來——活象兩隻看到肉骨頭卻不敢吃的小狗。
“你喜歡送,那就送吧。”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忽然沒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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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收到一個有趣的訊息,你想不想聽?”季雲濤懶洋洋地歪在椅子裡,睇著君懷彥,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君懷彥不語,只挑高了眉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一副愛說不說隨便他的神情。
“你的新夫人書雁的貼身婢女春紅嫁人了,就在你們大婚的隔天。”季雲濤右手輕撫下巴,左手放在桌上,手指輕釦著梨花木的桌面:“她的奶孃許媽也在今天早上離開林府回老家安養晚年去了。”
君懷彥慢慢地把玩著酒杯,神情平淡,顯得漫不經心,淡淡地道:“那又怎麼樣?”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主子才嫁人,她不跟在身邊陪一段時間,卻急匆匆地趕在第二天嫁掉?”季雲濤偏頭瞧著君懷彥,挑眉輕笑:“明知道你與林家父子面和心不和,他們難道就不擔心她?”
“擔心我這個馬賊會把她吃了不成?”君懷彥哂然一笑,冷冷地道:“丫頭大了,遲早是要嫁人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分別?”
“嘿嘿,差別可大了。”季雲濤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勾起唇邪邪一笑道:“不過,這姓林的丫頭,好象並不象傳言中那麼乏味。要不,你假戲真做,娶了她算了?”
君懷彥輕抿一口酒,掉頭望向窗外,對他的調侃選擇直接忽略——雲書雁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他又怎麼可能假戲真做?荒謬!
“咳,許媽在林府三十多年,雲書桐兄妹都是她一手帶大的,感情早勝過親生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