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火上澆油,這個世間,能與他對抗的除了連伊,怕也沒有他人。
“怎麼?這下倒是知錯了?”坐了下來,夜七寂雙眸直逼她:“說,你對連伊做了何事?”
以為只要認錯,便可以躲過一劫,卻要說出個所以然,杏兒當真是摸不著頭腦,只得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婢不知,請爺明……”
“啪”又是一聲,是桌面飛裂的聲音,桌上的茶杯點心散落一地,滾滾的落於連伊腳邊,嚇得她連動都不敢動。
滿屋子的奴才下人,聞訊趕來的紅欞,看著夜七寂冷若冰雪的神情,到嘴邊的玩笑,硬生生的被他的一掌襲桌給嚇了回去,只得瞪大雙眸,看著前所未有的暴風雨。
“來人,將享樂院的極刑喚上前來,將各院的女人都給我帶來。”
一聽享樂院,杏兒整個人都嚇得癱倒在地,卻也不敢求饒,就那麼傻傻的跪在地上,夜七寂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更何況自己向來不得他寵,還違抗命令將孩子留到現在。
房裡的其他人,嚇得頻頻磕頭,杏兒往日在莊裡,待人和善,此番被夜七寂罰,本來不關他們事,但也是看不過去,臉色最為煞白的,該是杏兒的貼身侍女香兒。
“師兄,享樂……”
凌厲的目光,朝紅欞狠狠的瞪去:“誰再求情,所有刑罰加倍!”
冷冰冰的一句話,嚇得在場之人立即噤聲,驚懼的看著夜七寂的毫不留情,只餘一片隱忍,生怕一個呼吸,擾得夜七寂大動怒火。
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仗的連伊,嚇得手腳冰涼,往日裡夜七寂對自己的怒火,看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端過下人默默奉上的茶水,手卻不由自主的微顫個不停:“……爺……請喝茶!”終究還是無法將他和自己徹夜纏綿的人聯絡在一起,在他不曾收去的兇狠眼眸轉向自己時,手下一個哆嗦,滾燙的茶水濺出,落在他的手上,在他古銅的肌膚上,暈染出稍稍的紅色:“對不起,爺,對不起。”
看著她的恐懼,夜七寂這才發現自己的怒火,許是嚇著她了:“罷了!”接過茶水,他喝了兩口,眼眸間似乎在思量著什麼,手下迅速的一個潑出,雙眸雖然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上的茶杯,餘光卻在注視著杏兒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沒有料到夜七寂如此,杏兒被滾燙的茶水潑臉,燙得“啊……”的一聲,卻也不敢伸手拭去臉上的茶水。
冷笑一聲,夜七寂也不生氣:“現下可想起來了!”
“請爺懲罰!”
“好!”抬眸間卻見享樂院眾多人,已取了刑具進來:“首先,給我掌嘴三十!”
“是!”兩名男子,一看就是享樂院常年行刑之人,滿臉漠然,全然是夜七寂訓練出來的模樣。
“等等!”氣急敗壞的一聲,是雷雪笙的憤怒:“七寂,你這是在做什麼?”
滿屋狼藉讓他都有些擔心,再看向地上跪著的杏兒,快要足月的身子,可憐兮兮的是唇角掛著的血絲和那倔強的眼神。
“你再說話,我當場打了她的孩子!”如此的冷漠,怕已是到了世間的一種極端。
而兩名行刑的人,似乎只認識夜七寂的命令,在雷雪笙開口的時候,已左右開弓的打了起來。不因杏兒是孕婦,下手毫不心軟,有著夜七寂一貫的風格。
而隱忍的杏兒,終究不過是一名女子,慢慢的,她閉上雙眼,不去看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這,是她的良人,自解毒的那次開始便認定的男人,當時,彷徨之下,因著心中一直不曾遇到過太大的風浪,以為可以與爹孃一般,過上那平淡的日子,可卻陰差陽錯的到了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女人。因為沒有連伊的膽量,所以在夜七寂面前她活得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充其量也不過是他與連伊鬧彆扭時的一個發洩而已,即便是如此,她亦不曾怨恨。
在伊人天下,她外表看是風光無限,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僅有的快樂,便是夜七寂召寢的那段日子,其他的時候,街市一人坐在太爺面前,聽他講著他的過去。
“噼噼啪啪”的手掌,擊在她的臉上,已經沒有原來的清脆,因為口裡不斷溢位的鮮血,與掌摑的力道相合,竟然擊出了水花的聲響,很是曼妙,卻又殘忍無比。痛,她不怕,從小都不怕,被爹爹的暴打,已經讓她習慣了即使再痛,也可以忍受,可是心上那僅有的一點溫暖的流逝,讓她痛得無法呼吸。
淚,一點一滴的滑下,讓掌聲來得更加的激烈,卻刺痛了那被打破的臉,隱隱的痛,卻痛徹心扉。微微的一個吞血,卻感覺一顆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