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一個服務員。”
他走開了,但是事實上離開得要比兩、三分鐘時間長一些,他還沒回來,一名服務員就拿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托盤裡有一罐咖啡、一隻杯子和兩杯白蘭地。
“要牛奶嗎,小姐?”他倒咖啡時問。
在他平靜、正常的語聲中有一種力量使伯蒂拉感到她的恐懼和焦慮開始減退了。
她不僅受到範·達·坎普夫先生的驚嚇,而且也怕和薩邵勳爵說話。
她知道,她母親會大發雷霆的,要不是她實在走投無路,她說什麼也不敢走近薩耶勳爵,蠻不講理的奧文斯頓夫人對這件事會怎樣想,她十分清楚。
他回來了,走近她坐的沙發時脫下大衣,隨手扔在一把椅子上。
“覺得暖和一點兒了嗎?”
她抬頭看他,他看見她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咖啡的味兒真美!”她回答。
“我要你喝一杯白蘭地。”
她擠了一下鼻子。
“我不愛喝白蘭地。”
“愛不愛喝並不重要,”他回答,“白蘭地有醫療功能。這幾夜在地中海上航行,天氣會急劇變化的,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從明天開始三四天臥床不起吧。”
從她暗淡的月光中,他看得出她在害怕,於是趕快說:
“別發愁。我已經對管事的說了,這會兒他們正在把你的東西從你的艙裡往頭等艙裡搬呢。”
伯蒂拉吃驚地望著他,接著說:
“我……怕我付……付不起那差價。”
“不用付錢,”薩耶勳爵平靜地回答。“我向管事的解釋了你所處的極不愉快的環境。他深表歉意。恰好有人已經在馬耳他下了船,空出一個艙房,他就把這個艙房給了你,不用你加任何費用。”
“您能肯定嗎?”伯蒂拉問。
“我對你說過,要相信我,”薩耶勳爵回答。
“嗅……謝謝您!我簡直是感激不盡!我應當早就料到……我確信您會……救我。”
“你放心好了,把白蘭地喝掉;”
她聽從他的話,只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酒液象是把她的嗓子刺疼了。
“我要再喝些咖啡,好解解酒味兒,”她說。
“這是個好主意,”他同意。“現在我要你把這不愉快的經歷忘掉,好好享受剩餘旅途中的樂趣。”
“現在我呆在……另一層能裡……他就……沒辦法接近我了,”伯蒂拉低聲說。
她這樣宣告似乎為了消除自己的疑慮。
“你再也不會受到那個人的打擾了,”薩耶勳爵嚴肅地說。“同時,我可以肯定你一定已經懂得,你不應該獨自旅行。”
“如果派個人陪我去,媽媽負擔不起那費用。”
“我不得不這麼想:最好是她根本就不送你到沙撈越去,”薩耶勳爵說。“那是一個非常不開化、不發達的國家,雖然王公是個白人——這一點我想你知道。”
“我聽說過查爾斯·布洛克爵士,可是其他情況我知道得很少。”
她說話時向四周張望,看見寫字室裡確實有“半島和東方”輪船公司出版的小冊子裡誇耀過的那種圖書室。
整個一面牆上裝滿了書,放在鎖好的玻璃門後面。
薩耶勳爵也隨著她的口光看去。
“我想你可以在這裡找到很多使你感興趣的書籍,”他說。“如果找不到,等明天到了亞歷山大港,我想法給你買一本關於沙撈越的書。”
“您真好……可以說是太好了,”伯蒂拉說。“我盼望著能看一看亞歷山大港,就怕我根本就不應該上岸。”
她還在想範·達·坎普夫先生的事,薩耶勳爵說:
“你確實不能單獨在亞歷山大港走動,如果我自己不能去,我也會安排個人帶你去的。”
伯蒂拉搖搖頭;
“我不想麻煩您,”她說,“請您別把我放在心上。現在我在這層艙面上,我肯定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對於這個,我恐怕信心不太大,”他的微笑使他的話緩和多了。“我有一種感覺:你還是容易出事兒的。”
她擔心地望著他,他接著說:
“腳伕的行李會把你撞倒;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你會遇到妖魔;天曉得你在紅海或沙撈越那些獵取敵人的頭當戰利品的人們中會遇到些什麼!”
薩耶勳爵只是為了好玩,一時對她就象對熟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