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大部分人還未睡醒,薩耶勳爵照例繞著甲板鍛鍊身體,隨後他去找桑德福夫人。
他已認識她好幾年了,由於她是一個很惹人討厭的女人,所以他在這次旅行中盡力躲開她。
此時他坐在她身旁的那張摺疊躺椅上,問候過她丈夫的健康後,他以他那種使大部分女人無法抗拒的聲音說:
“我需要您的忠告。”
桑德福夫人象是吃了一驚,但心裡相當滿意。
她丈夫雖然曾經熱心地談到薩耶勳爵的成就,但她認為。他是一個倨傲的年輕人,從輪船離開港口時起,她就很清楚:他無意於和她那個圈子裡的人作伴。
這時,她放下經常從事的編織物,用坦率的口吻說:
“我的忠告嗎,薩耶勳爵?”
“我剛發現奧文斯頓夫人的女兒在船上,”薩耶勳爵回答,“說實話,這倒使我處於一種十分尷尬的地位。”‘
桑德福夫人聽得很認真,他接著說: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馬爾波羅大廈見到奧文斯頓夫人,她告訴我說她的女兒要去沙撈越旅行,可是我把這件事忘了。”
他看見桑德福夫人那雙細小而毫無吸引力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心想她準知道他怎麼會把一切都忘掉的,因為他只記得那位紅頭髮、綠眼睛的旅客。
“昨天我才知道,由於輪船公司的失誤——我補充,句,這應當受到申斥——竟把奧文斯頓小姐送進了二等艙,”薩耶勳爵接著說。
“二等艙!”桑德福夫人驚呼。
“這是一個疏忽或是辦事員的失誤,”薩耶勳爵輕鬆活潑地說,“不過您可以想見,我感到內疚,因為我事先沒查問她的下落。”
“這真是一個可恥的錯誤,兒乎是不可饒恕的,”桑德福夫人回答,“現在出了什麼事?”
“我知道管事的已經把她搬到這個艙面上來了,”薩耶勳爵說。“那位姑娘在下面的艙面當然沒有一個可以交談的人,我可以想象得到,她不得不忍受這樣的經歷,一定感到心煩意亂的。”
“二等艙裡當然也可能有正派人,”桑德福夫人猶豫地說,“可是,我只怕那裡有許多——外圍人。”
不必再加說明,從她講這個詞的方式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