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學習語文、體驗生活的短期學生。
“我是離家出走的,因為我夢想的人生跟爸媽的認知產生極大的衝突差異,所以我擅自跑到日本,算是對他們的抗議,我知道他們不會放棄找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是什麼樣的衝突差異,為什麼你要逃?”他冷靜的問。
他心裡也是亂成一團,因為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孕育出的愛情,可能會因此受到影響,可是他更清楚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冷靜下來,這樣他才能夠理智的判斷情勢。
“你聽過臺灣的華榮金控嗎?”
畢飛平微微蹙起了眉,點點頭。
華榮金控一直是臺灣金融界古老勢力的龍頭,成立至今,不知呼風喚雨多少年,就算這些年有不少金控集團異罩突起,但是華榮金控的勢力依然穩穩盤踞財經界首位。
“我媽媽是華榮金控董事長的獨生女,我父親是政府官員,我們蘇家是……”
嘖嘖,橫跨政商的蘇家!沒想到她竟然是來自那個顯赫蘇家的掌上明珠。畢飛平抿著嘴沒有說話,可是嘴邊卻忍不住扯出一絲冷笑。
要說他有多討厭社會階級,有多鄙視所謂的門戶之見,他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一切,曾經他也被那些枷鎖壓得喘不過氣來,沒想到不管他怎麼抗拒,兜了一大圈,他的人生還是要面對這個鬼東西。
這讓他很難不回想起當年年少叛逆離家的時候,父親對他說的話——
“階級本無罪,庸人自擾之。階級不會消失,它會根深蒂固的存在在社會每個角落,你越是逃避抗拒,就越容易受它牽制。”
而他今天,真的嚐到這種滋味了,老爸要是知道,鐵定又要感嘆的笑他是傻兒子。畢飛平自嘲的想。
“為什麼要蹺家?顯赫的家世背景是很多人盼望不到的,不是嗎?”他儘可能平靜的問。
蘇妍蕾瞅了他一眼,卻彷彿是要看進他心裡似的深切。
他的語氣跟他的說話內容是相悖離的,至少她沒有感受到他對這種顯赫家世的認同,甚至還有些鄙夷。
在他眼中,她該不會只是個不知人問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成天只會用逃家來使使任性的脾氣吧?
“我知道,那樣的家世背景,說出來絕對會引發不少人的羨慕,我也知道,社會自有一套標準在對我進行所謂的身價評估,我甚至在想,打從我出生那一刻,外界就已經估算過我此生的榮華富貴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帶點無奈。
畢飛平沒有回答。
“沒蠟,確實是如此,我自小生活闊綽富裕,食衣住行育樂都是旁人聽無法想象的最高等級,光是純象牙打造的筷子,我一個禮拜就不知道可以隨便摔毀掉多少雙,而那都只是我奢華生活的鳳毛麟角。”
她討厭那時的自己,甚至不惜詆譭。
“但是,在大家羨慕的眼光下,我卻貧乏得像個沒有心的洋娃娃,一個漂亮卻沒有靈魂的洋娃娃。”她眼神哀傷,卻不再哭泣,整個人像是隱忍著莫大的失落,只是幽幽的訴說。
“妍蕾……”畢飛平的心軟了,看她這樣,他就知道自己的咄咄逼人傷害到她
“我一直被教育著要成為豪門千金該有的樣子,儀態、才藝、談吐……那些上流社會的社交課程,每天、每天把我壓得喘下過氣,我不被允許有自己的想法,下被授權能自己做決定,連想要喝杯水,都不能選擇水的溫度……”她哽咽,有一瞬間,她激動得幾乎無法說出口。
閉上眼睛,深深的吸氣,再深深的呼氣,硬是把那劇烈的傷感壓制住,她才有辦法再度開口。
回過頭來,她堅強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可那些都不算什麼,因為我可以忍耐,從小到大都是那樣,所以我可以忍耐,唯一無法忍耐的,是我在那個金碧輝煌的豪華宅第裡,找不到可以依偎的溫暖!”
堅強乍逝,取而代之的是她骨子裡的哀傷,她的眼淚像斷線珍珠,那麼迅雷不及掩耳的滾出她的眸。
“自我有記隱以來,不曾被父母真心擁抱過,儘管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但是熱衷於金錢、權勢的他們,卻不斷要求我要表現出高貴的家教,絕對不可以辱沒了我們蘇家的名聲。我的責任,就是頂著蘇家的大光環,找到一個足以匹配我身分背景的夫家,然後繼續提供這種階級遊戲的超高籌碼。”
她的目光轉為憤怒,毫不掩飾她積壓多時的怒氣。
“可是我呢?我是個人,一個有思想有自由意志的人,那不是我要的人生!我永遠記得在我中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