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搖頭。辛情又問了他的年齡可有妻小之類的,她也一律搖頭,辛情感慨的同時也不禁嘆氣,平日裡看來挺精挺靈個孩子,怎麼在這種事上卻如此大意,萬一是被有心人利用可怎麼辦?
“你嫌自己死的慢嗎?”辛情搖搖頭。
讓邯鄲保證以後再也不去見他,辛情說剩下的事她來處理,若那男子是有心接近邯鄲便一定要殺他以保護邯鄲的名聲,若只是無意,她便放他一條活路。邯鄲聽了,默不作聲,跌坐在地。
邯鄲的病慢慢好了,每日來給辛情請安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有一天,辛情輕描淡寫的告訴她,那個人以為她被送給達官貴人了,已死心離開了。邯鄲聽了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說謝謝她不殺之恩。
邯鄲去和拓跋元衡請求回南,拓跋元衡點頭同意,來坤懿殿用膳的時候問辛情邯鄲是怎麼了,辛情說病去如抽絲,“思”抽完了就這樣了。拓跋元衡沒聽出來辛情話外的意思,也不深追問了,只讓辛情再操勞些,準備送邯鄲回南。
邯鄲要走了,來拜別辛情,說謝謝她這些年的教誨,辛情笑笑點頭,讓她以後別想亂七八糟的,既然走到那一步了便認命好好地活著,邯鄲說她懂。辛情並沒有親自到宮門口去送她,甚至沒有到城樓去看她的儀仗走遠。
日子舒心便覺得時光飛逝,孩子們慢慢長大,拓跋玨已初具了粗狂男子的雛形,心絃和心月繼續朝著大美女的行列邁進,唯一讓辛情操心的就是小閨女拓跋心朵,不只辛情操心,宮裡的人都跟著操心。拓跋玨沒有繼承乃父的風流,卻被心朵承襲了,她不只愛美型男子,後宮年紀輕輕的美女們也沒少被她騷擾過,還有進宮請安的命婦誥命們,常常出宮的時候臉上都帶著些尷尬,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宮裡被怎樣怎樣了呢。
心朵五歲多拓跋元衡便親自教她騎射,享受太子和兩個姐姐沒享受過的待遇,為了方便,還允許她穿男裝。捧著這個聖旨,便將辛情的勸導不放在眼裡,每每辛情說她,她便嬉皮笑臉地胳膊繞在辛情脖子上撒嬌,順便偷香,氣得辛情常捶她,她依舊一副好好脾氣,偷香不止,捱打不停。
長大了些,小時候被鏟子磕出來那個小疤痕越發像一片小小的葉子,心月常琢磨著弄些東西將心朵那個小疤痕除去或者填平,因此常和心絃將她按住塗抹藥膏,每每這時候心朵就叫得像是被熱水燙著一樣,只要兩人一鬆手她便用袖子將藥膏抹去,然後對著鏡子自己看看小疤痕,似乎還很是喜歡。看了幾次,辛情讓心絃心月崩管她了,看著也挺好看——這個去了,估計下一個不久就會印上了。
女兒們慢慢長大,看著一個比一個水靈,排排站在一起像是一把小水蔥,兒子也像棵小青松。
拓跋玨十一歲那年,不知道怎麼忽然就病了,太醫剛開始來看過,說並無大礙,稍稍調理就好了,辛情稍稍放了心,留了兩名太醫日夜在東宮伺候湯藥,可是過了六天之後,拓跋玨非但沒有痊癒,甚至連絲毫好轉的跡象都沒有,消瘦得厲害,辛情一下子害怕起來,不僅傳來了太醫院所有太醫,自己也親自到東宮拓跋玨床邊守著。
拓跋玨每日裡昏昏沉沉,醒著的時候還好,一旦睡著了便滿頭冷汗,眉頭緊鎖,表情痛苦,似乎是經歷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太醫,太子到底是什麼病?”辛情冷著臉問太醫。
太醫們齊齊低了頭,不說話。
“說!”辛情口氣更冷。
“回娘娘,太子~~~並無實症,微臣等實在查不出太子是何病症~~”太醫院院判說道。
“並無實症?你的意思是太子的病是心病?”辛情問道,皺了眉看拓跋玨,心病,小小的年紀會有什麼心病?心頭微微掠過一絲不安。
太醫們又低了頭。
辛情沉著臉思考問題,忽然握著拓跋玨的手被抓緊了,看去,拓跋玨微微躬著身子,嘴裡叫著“母后~~”辛情一愣,忙將他抱在懷裡,輕輕撫摸他的頭輕聲安慰:“玨兒不怕,母后在呢,玨兒不怕,乖啊!”
拓跋玨的手抓著她的衣服不放,不過卻不說了,安靜地靠在她懷裡繼續睡了。辛情便一直輕輕拍著他,看他似乎睡得熟了些便要將他放下以便讓他睡得舒服些,不想,只要一離開她的懷抱他便似乎很害怕,不得已辛情便只得抱著他。
拓跋元衡召見完了臣子也匆忙趕來,見辛情一直抱著拓跋玨,怕她累著便試圖自己接過去抱一會兒,誰知,拓跋玨一樣還是露出害怕的神色,重回到辛情懷裡才安穩了。
“沒事,我不累,皇上你也早點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