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銘辛早已在東宮外等著了,請了安安靜地立在一旁,辛情笑著讓他們出宮去玩,等他們走遠了,辛情的臉色有些沉,轉身看看東宮的建築群眯了眼睛。
“娘娘,可是有什麼不妥?”在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福寧見她神色不悅便忙問道。
“沒什麼不妥,福寧啊,以後多留意些太子的女人,要是哪個有了身孕小心著些,本宮還等著抱孫子呢。”辛情說道。轉身往回走,若有所思地回了坤懿宮,攆了眾人出去,對福寧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遍。
正巧好些日子沒去千金笑,辛情深夜出宮來了,鍾無豔早已從良嫁做商人婦了,桃花便玩得開心,將幾個過氣的紅牌培養成了老鴇,自己省心不少,自己每個月每一旬最後一天便來看看,這是她和辛情定下的日期。
今天是初十,桃花自然在,辛情直接上了四樓。
“瞧著神色不太對啊,怎麼,你家老頭子又花天酒地花心不改了?”桃花問道。
辛情搖搖頭,自己倒了酒來喝。
“那是小的不肯花天酒地?”桃花問道。她知道辛情的心病。
“這裡有沒有伶俐些的?給我找兩個。”辛情說道。
“幹什麼?教小的沉迷女色?何苦上這裡找?你那個後宮就是個美人窩啊。”桃花笑著說道。
“先找幾個預備著,我有用處。”辛情說道。
桃花見她如此說,也不開玩笑了:“這麼說,小太子還是有疑心了?”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要以防萬一。”辛情說道。
“好。”桃花說道。
兩人又喝了會兒酒,因為辛情心裡有事便早早回宮了。
坤懿殿裡很安靜,自從心絃和心月搬到自己的宮殿,這裡便安靜了許多。進了殿,到西閣看看,心朵不在,估計是和哪個姐姐擠去了,在床邊坐下,摸摸枕頭,拿起枕頭邊上的玩具,辛情有些感慨。
“都長大了,都要離開娘了。這坤懿殿終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辛情說道。
“不是還有朕。”身後忽然而來的聲音令辛情一震,將玩具放好,辛情回頭。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辛情問道。拓跋元衡五十幾歲了,看著像四十五六,年輕時的狂妄收斂成了成熟的霸氣,總在不經意間流露,似乎更吸引年輕的對男人存在幻想的女人們。
“娘子外出,為夫擔心,睡不著。”拓跋元衡在她身邊坐下,仔細看看她的臉:“這麼沒精打采,不舒服了?”
“沒有,只是,玨兒該娶了,弦兒月兒朵兒也該嫁了,養了這麼大,捨不得。”辛情說道。
“朕還以為什麼事,你呀,又胡思亂想。”拓跋元衡抱抱她:“兒子女兒長大了你愁,長不大那會兒你不也天天說,鬧人的小崽子什麼時候長大嗎?”
“每個做父母的也許都是如此想吧。”辛情頭靠著他的胸膛嘆了口氣。
“你~~想你母親了?”拓跋元衡問道。
辛情點點頭,眼淚不知怎麼就流下來了:“沒有,不想,我從來都沒想過。”
“還嘴硬。”拓跋元衡捧起她的臉給她擦拭眼淚:“想也是正常,不過~~朕恐怕不能答應你回去見她~”
“我不想,蘇朵死的時候便和蘇家沒有關係了,母親也沒有關係了。”辛情說道,這麼多年來,她多希望自己就是蘇朵,那樣她還有父母可以惦記。
拓跋元衡也不接她的話,只是抱著她輕輕拍拍她的後背。
沒幾日,福寧偷偷向辛情回奏了一些事情,辛情的臉立刻便沉了。讓福寧繼續盯著。
某日夜。東宮。
錦帳內正紅浪翻滾,忽然一聲“皇后娘娘駕到”讓一切都立刻恢復了平靜。馬上,錦帳內鑽出一個衣衫盡褪的年輕女子,看著比拓跋玨大了四五歲的樣子,正伏在地上慌亂地穿衣服,中衣還未穿完,幾個太監進來毫不憐香惜玉地架起她便走,來到寢宮外的大廳之中。那裡,一身玄色繡金鳳的辛情一臉寒霜。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知罪了。”女子慌忙伏地說道。
“何罪?”辛情問道。
女子一時哽咽,不敢抬頭亦不說話。
“穢亂宮闈,挑唆太子。”辛情走到她面前:“你說,本宮治你個死罪冤枉你嗎?”
“皇后娘娘,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侍妾,奴婢侍寢並算不上穢亂宮闈~~奴婢一心只知道服侍太子生活起居,從不曾挑唆太子何事。”女子說道,雖聲音有些抖,不過意思表達的倒也明確。